他跨过门槛,撞见单故剑时带着哭腔喊:“单师兄快来看,大师兄被人打傻了!”
单故剑原还在给其他师弟疗伤,这下一个箭步冲上前,接过陈怀安背上的苏长青,找一块铺满干稻草的空地将人放下。
果然如陈怀安所说,苏长青双眼空洞,直勾勾看着破庙天顶,任旁人如何叫喊,或是推或是拍,他自始至终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单故剑也急了,他仔细探查苏长青脉象,发觉他走脉虚浮,内力紊乱,是内伤所致。几人联手扒了苏长青上衣,果然瞧见苏长青背心一道模糊掌印,颜色乌青,触手滚烫。
陈怀安冲着伤处大喊:“这是哪门哪派的功夫,怎么这么邪门?”
单故剑无奈摇头,“我阅历尚欠,单看表象也分不出是何门派。”
二人一筹莫展之时,原本石头人一样的苏长青突然呼吸急促,腹腔滚动,陡然呕出一口血,把雪白中衣染成烈焰似的红。
吐完血,他转眼间活过来,眼神也有了焦距,看一看陈怀安又看一看单故剑,哑着嗓子说:“来劫柳黛的是谢端阳。”
陈怀安惊诧不已,“就谢端阳那花架子,能把师兄你伤成这样?你现在感觉如何?要不我度你内力助你疗伤如何?”
单故剑却道:“这掌法见所未见,这人能把大师兄伤得如此之深,可见并非等闲之辈,没有个二三十年内力,做不到如此,且掌力惊人,险些将大师兄肋骨震断,多半是个孔武壮汉。怀安不可莽撞行事,否则怕适得其反。”
苏长青却在皱眉回忆,他明明已经将谢端阳打得无还手之力,为何突然就生受一掌不省人事,那人凭空出现,他不可能完全没察觉……
“伤我的人,我不知是谁……”
“我知道!”
身后角落传来一记懒洋洋声音。
陈怀安与苏长青齐齐转头看过去,这才发现靠在墙角瞌睡的尘舟。他拿手肘撑住头,一双深邃上挑的凤眼往苏长青这厢赠起秋波,“这掌法我见识过,就跟我当初在崖山上受的伤一模一样。”
单故剑皱眉道:“方才是我慌了,这么一说我便想起来,这脉象确实与月尘舟当日相似。”
尘舟对着苏长青勾唇一笑,“那人武功超群,绝不在中原六大掌门之下,且下手狠毒,最擅偷袭,你能在她手底下留一条命,算你走运。”
“噢,对了。还真被你们说中,那人身高七尺,满脸横肉,力大无穷,少说也有三百斤,一双铁锤似的大手,还好她没去捏你脑袋,不然就咔嚓一下,你那小脑袋铁定碎成沫子。”
陈怀安听得背脊发凉,脑中已经勾勒出一彪悍孔武,走路无声的轮廓。
他摇头感慨,“原来是一三百斤壮汉,真是好险。”
苏长青却念着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此次有幸捡回一条命,若再不加紧练功,怕下一回再遇上便没有这样好的运气了。
“啊!!!!!!!!!”
骤然一声凄厉哀嚎惊起方圆十里夜游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