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过去,蹲在秦卿面前。
伸手想要抚她,却不知该从哪碰起。
她强撑着抬眸看他,眼底是绵绵的刀,想说什么,终是因气若游丝未能开口。
月一鸣喉头一哽,“秦卿,陛下赐给我的笔没有了……”
她眸中的泪光闪烁着,盯着自己动弹不得的手指看了一会,想要嚎啕,却哭不出声。她合上眼,趴在手臂上。
“我想……”须臾,不知攒了多久的力气,她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之际,平静地抽噎着,“我想去城楼看烟火……崇文先生还欠我一场烟火……可是他死了……”
月一鸣满面泪痕,仍旧温柔地朝她笑,须臾,轻声回应已入睡梦中的她,“我带你去看。我一定会带你去城楼看。”
第七十章原来他拿刀子扎透了手
两人伫立于长街,所思所想竟是同一件事。
该走了。卿如是微叹气,先回过神,收手,从马背上跳下来。月陇西的掌心蓦地一凉,下意识抓紧,抓空了。他有些失落,抬眸看向她。
卿如是道,“你回去罢。太晚的话该批审不完了。”
“嗯。”月陇西垂眸,盯着她腰间那只桃粉色的香囊,上边绣着两尾锦鲤,瞧着活泼,他这才一扫过往郁结,有了些笑意,“里面放的是什么香?”
卿如是弯腰去闻了闻,“好像是安神香罢。”
“安神?”月陇西慵懒一笑,不等她反应,他伸手扣住香囊,连着她的腰带一起握住,朝自己这方轻巧一拽。
大街上,没有料到他的动作会如此孟浪,卿如是未察,整个人都扑进他的怀抱。月陇西另一只手顺势将她接了满怀,唇角的笑愈发放肆。
他俯首,偏过头,在卿如是的耳边道,“你孙子又要自己一个人睡觉了,送个香囊呗?让我也安安神。”
看似是请求,却不想,她刚脱口说好,月陇西已经单手解下了香囊,她稍退开些,正巧看见他把香囊一提,下头的穗子被风抛起弧度,明艳的桃粉色乱了人眼。
她轻哼一声,像是在笑。提起裙摆,转身跑入卿府。
月陇西捏着香囊,凝视她的背影,心底火燎似的发烫发痒。她消失在视线后,他才离去。
这厢,卿如是先通报了卿母,回到闺房,看见皎皎正在收拾她的书桌书架,她唤了声。
皎皎转过身来惊喜地看着她,“姑娘!昨儿个就听丫鬟们说姑娘你要回来,特意出门买了你爱吃的糕点,却一直没瞧见人呢。”
“出去了趟。”卿如是看见窗边挂着的鸟笼以及笼里的白鸽,讶然道,“月陇西什么时候把它送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