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匀枫眸光一凝,那清澈的眼神瞬间变得晦涩难懂,他瞅着他,慢吞吞开口,不答反问:“那现在用我的命来换他如何?”
流无情闻言一震,暗暗的握紧拳头,怒火中烧的瞪着那双清澈的眸子,吼道:“谁稀罕你的命?你偿到的痛算什么?和本主比起,算得了什么?根本不能比,也不够,本主会让你们双倍的体会到什么叫生不如死。”
那些日日夜夜的追杀,一次又一次像一条狗那样赖活着,只想有一天能报仇。
寒匀枫瞥她一眼,沉着脸继续说:“如果你想报仇,你想要夺回失去的一切,我都可以把这一切统统给你,我从来都不想要这些东西,如果你能觉得拥有这些能快乐,不那么痛苦,我可以宣布天下。。。。。。。。”
“别说了!”流无情打断他,脑子里一阵眩晕,在心里不住冷笑,他就是这样,自己不想要了,就转手抛给自己,这算什么,弥补还是施舍?
寒匀枫不明所以禁了声,低头抚着自己的腰间挂着的蓝魔玉佩,这玉佩是当年他们刚结识的时候互赠的礼物,眼底流露出温柔的光芒,见流无情死死盯 着那一块玉佩,俊脸一笑,干净儒雅,软语说道:“还记得这玉佩么?我的这一块叫蓝魔,你的那一块叫红墨,两块玉佩如放在一起,就会融合,龙舌之剑就会破土重生,这是我们两个的约定你不记得了吗?约好要去龙崖之颠寻得龙舌之剑,收复四国。”
流无情看着他的嘴唇一张一合,絮絮诉说着他们从前相识经历的喜悦,听在耳中,却是那么刺耳,那么充满 嘲讽意味。
约定……他们的约定……
多么滑稽的约定,如果可以重来,他宁愿从来都不想与这个人有什么瓜葛。
暴戾愤怒的嗜血气息瞬间从他身上散发出来,浓浓的带着一丝杀意,动作迅速即又准的夺过了寒匀枫腰间的蓝魔玉佩。
感觉手里一空,寒匀枫猛然抬头,意识到玉佩被他夺走,却无能为力的无法反驳。
他最恨自己就是从小体弱多病,不能练武,而且身体里寒气吞噬自己的身体,咬着下唇,觉得那股寒气贸然升起,觉得头晕目眩。
流无情把玉佩握在手里,眸底的寒意冷冷的瞪着寒匀枫,冷声道:“这东西原本就属于本主,像你这种人根本没有资格碰它,龙舌之剑也不需要你这种胸无大志的蠢人拥有它。”
寒匀枫淡淡望了眼他手中紧握的玉佩,唇角扬起一丝苦笑,脑袋又开始发痛,胸腹间一股血气往上涌,他握紧拳,暗暗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能动怒,不能让他察觉出自己的病情。
也罢,他说得对,自己就是一个软弱无能的人,更是一个快要死的人,有什么资格拥有那一切,倒不如把这一切都还给他,或许他比自己治理得更好。
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背过身去,只要想起以前的事情,心脏处一阵剧痛,鼻端热流涌出。
寒匀枫伸手一摸,满手都是黏糊炽热,胸口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烧得五脏六腑都痛起来。
牵强而磁性温和的嗓音微弱响起:“我有些乏了,想回去。你如果想清楚我说的可以随时进宫来,我尽量安排,不过,不要再伤害他了,他身体也越来越差了。”话音一落,不禁的咳嗽两声。
看着那萧条而落寞的背影,再听到莫名的咳嗽中带着淡淡的血腥味,流无情眉头挑起,还未开口。
寒匀枫迈步向寝宫里的方向离去。
台下周贞霆冲上台,冷冷的扫了流无情一眼,便向寒匀枫离去的身影疾步追去。
“那现在用我的命来换如何?”
这句话不断重复的在流无情的脑海里响起,他无力的揉着眉心,却发现一个慢慢走近他身边的人影。
段之臣一声不吭,慢慢步上台上走近他,看着他,表情冷静,且冷淡。
流无情见是她,黑色面具下性感的唇弯起一个妖魅的弧度,冰冷的声音柔和许多:“臣儿。”
段之臣闻言冷笑,陌生的看着他,淡漠开口:“够了。”只觉得身心皆疲,连说话都累:“你不要再这样叫我了?我们之间什么关系也没有?”
什么时候他们之间可以不用斗心思,玩心机呢?
忽觉双肩被一股力道轻扯,她不由自主倒入他怀中,抬头对上黑色面具下那双黯然失落的狭眸,听得他苦笑:“你便是这般看我的么?”
段之臣没有挣扎,只是笑了,笑得悲怆,那种从五脏六腑内心深处散发出来的凄凉,让人不忍再看:“我该如何看你呢,流无情?”
“别这样叫我,臣儿,还是叫我谦儿,好不好?”
“我不是你的臣儿,你也不是。。。。。。”段之臣收起笑容,淡淡道,“谦儿他是谁?在我的心里这个人已经死了。你就别和我逗圈子了,惺惺作态了。你一次又一次的骗我,觉得很快好玩?很有趣?”说罢就猛的推开那紧锢的怀抱。
她以为自己对他来说很重要?过往的那些誓言都是真的,不是骗她的?
见他不答,段之臣咬紧唇,忍着那要掉下的泪水,冷淡开口:“我不会再相信你了,你是一无事处的叫花子歌悠谦也好,还是鼎鼎大名的魔邪门主也罢,都和我段之臣没有任何的交际。我想不想再做你挥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大傻瓜,你不用利用我了,我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段之臣,不可能对你以后夺位有什么帮助的。”
静默了一会,流无情垂眸,纤长的眼睫掩住那满目萧索:“你以为我一直都是在利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