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西烛被太监虚扶着走上高高的台阶,落座时,便看到下面广场上跪着的那些人。
这样的环境和距离下,根本做不到议事,顶多看着他们嘴巴一张一合,待那些人说完,再命人把他们手里的奏折收上来,等下朝了慢慢看。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何西烛看到下面站出来的大臣,示意小太监去拿奏折。
原本以为很快就会结束的大朝会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顺利,有几个大臣自收了奏折后便没起来,一直在那跪着。
这大风天也不嫌冷。何西烛拢了拢身上的衣物,想起寝殿里的夜雨时,更是多了些不耐烦的心思。
她还想回去陪老婆吃早饭。
“陛下。”终于有一人忍不住开口,“臣请旨,求陛下赦免罪臣芦笙!”
有了开头,其余的人也齐声喊道:“求陛下赦免罪臣芦笙!”
芦笙?
何西烛回忆了一下这人是谁,随即懊恼地拍了下脑门。
昨天光顾着操心夜雨时的病,她怎么就忘了,那位让老婆冒死入宫的大臣可是被自己判了流放,今天就要离开京都城。
那位大臣已是50多岁的高龄,哪里受得了这般长途跋涉。
“传朕旨意,赦免芦笙芦大人及其家眷,暂时禁足于京都城的府邸中。”
陛下走了,留下一众惶恐不安的大臣。
陛下真的赦免了芦大人,还没治罪于他们这些求情的人?
莫不是昨夜摄政王进宫,像陛下提了什么不得了的条件?
摄政王自己都被禁足了,还能拿什么威胁陛下,拿命吗?
可……陛下与摄政王本就是此消彼长的关系,如今陛下决定亲政,理应巴不得摄政王及其党羽都死了才是啊。
何西烛回到寝宫时,夜雨时正在喝粥,那粥里不知道放了什么,闻着有股草药味,八成不太好喝。
见她回来,夜雨时放下粥碗便要跪。
“免礼。”何西烛赶在她起身前开口,“以后无论再何处,当着何人的面,摄政王都不必像朕行礼。”
夜雨时顿了顿,却在听完她的话后更是执意要跪。
“臣不敢。”
何西烛身上凉,不愿离她太近了,就示意旁边杵着的小太监将人搀扶起来。
“朕让你敢,你必须得敢。”
瞧着夜雨时终是被小太监搀回椅子上,何西烛松了口气,坐在一旁抱着手炉暖身子。
果然,做皇帝也是有做皇帝的好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