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允慈也说:“如果荣真不生活在荣帮,我会非常欣赏她。”
蒋江樵一针见血:“如果她不生活在荣帮,你现在对她的欣赏不可能存在……”
杜允慈瞬间缄默。短暂的缄默过后,她重新开口:“你们……都是具体因为什么缘故加入荣帮?”
蒋江樵没出声。
杜允慈抖了抖自己的肩:“你别睡。”
蒋江樵应允:“嗯……我没睡……只是有点渴……”
杜允慈差不多也给他重新包扎完了。
她出了一身的汗,不仅因为他身体的重量全依在她这边,她十分费力气,也因为,他呼出的热烫鼻息持续喷在她的耳边和颈侧,有部分透过了夏装薄薄的布料,有部分钻过了她的领口。他的身体分明是凉的,她的皮肤却被他传递过来的温度氲得直往上升温。
她终于可以用腾出的手将和他身体之间的距离稍稍拉开:“你先靠会儿墙,我出去看看能不能接点雨水。”
蒋江樵的头如她所愿离开了她的肩。但紧接着他无力地往前一栽,他的额头便贴上来她的额头。
杜允慈扶住他的肩膀。
外面的天已全黑,屋子里更是四周围什么也看不清楚。唯独鼻尖压着鼻尖的,近在咫尺的,对方的脸部轮廓。
屋外未闻雨声,取而代之铺天盖地的虫鸣蛙叫,源源不绝,好像是整座山林出了他们两人之外唯一的活物。
杜允慈的脑子里能想象到雨后的水珠从树叶上不堪重负地滴落到地面,恰巧避开了虫子和青蛙,砸出水花,又迅速渗入土里。
蒋江樵充满凉意的嘴唇这时轻轻触上来她的嘴唇。
呼吸一下变重。
他的重。
她的也重。
杜允慈安静地回避。
蒋江樵搂住她的腰,又吮住她的嘴唇。
杜允慈想,她可以再撕出布条,到外面找到个清澈点的水坑,用布吸水,然后带回来拧给他喝——他深入的亲吻彻底剥夺走她的全部思绪。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再推开他。
黑暗中,她的喘息逐渐急促,脑子像树枝突然被人用力扯了一把,满树的水珠乱糟糟地朝四面八方飞溅。
屋外,树丛里,葆生的脑门刚刚被树上滴落的水珠砸个正着。
他焦虑地抹了一把,眼珠子斜斜往旁侧一瞟,手肘轻轻撞一下岿然不动稳如泰山的阿根:“你是不是要造反?盼着先生有个三长两短,你以为你就能继承先生的一切?”
阿根没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