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江樵闻言笑了:“是个有趣的想法,以后就让他挂成核桃项链。”
葆生简直欲哭无泪,脑袋低垂,愈发生无可恋。
杜允慈追问究竟怎么回事。
蒋江樵点名葆生自己说。
葆生道明白,他这是在接受惩罚,而这回他受到的惩罚是有史以来最重的,她现在看到的核桃数量只剩原先的四分之一了。至于他受罚的原因,便是那回山林里没看住她。
虽然他是被她害成如此,但他的语气间对她没有丝毫怨怼,只有对他自己的羞愧。
搁以往,杜允慈是该帮他向蒋江樵求情的。可他脖子上挂满核桃的模样着实好笑,她也对蒋江樵这种惩罚方式感到有趣,于是只道:“你确实该多吃点核桃补补脑子。”
而蒋江樵听到她这句话之后,又对葆生说:“再加一袋。”
杜允慈没忍住,笑出了声。
车子在杜允慈愉悦的心情之中驶来巡捕房外面。
蒋江樵告诉她,杜廷海已经从监狱提出来了,阿根正在为杜廷海办理手续。
杜允慈捺着忐忑等了约莫半个钟头,总算看见阿根搀着杜廷海出现。
杜允慈险些没认出人来,打开车门下车之后,迟迟不敢上前。
杜廷海也大老远就停住了,不愿意再跟着阿根走到她这边来。
最后还是由杜允慈重新迈开步伐往他跟前走。
间隔了将近五个月,父女俩第一次面对面。
杜廷海注视着她,眼眶里泪光闪动。
杜允慈伸手摸了摸他长长成短须的胡子和星星点点泛白的凌乱发鬓,吸了吸酸涩的鼻子:“回家吧爸爸。”
没有缺胳膊断腿、完好无损地活着,万幸。
回的家自然是杜家。
杜府的封条已然解除,杜允慈带着杜廷海下车时,包括管家在内的一干仆人杂役和护院也统统相迎在门口。
跨了火盆从门口进去之后,杜廷海先回他的卧室梳洗。杜允慈叮嘱管家把大夫请来一会儿帮杜廷海检查身体,然后也回她自己的小楼。
都提前打扫干净了,一点也没有被查封过落满灰尘的痕迹。杜允慈欢欢喜喜地从楼下奔到楼上,每个房间看一遍过去,最后杜允慈回到自己的闺房,特地走到往外延展的圆形露台上去——这个露台才比较真实地让她确认,她现在所处的不是蒋江樵为她打造的那个一模一样的房间。
须臾,蒋江樵悄无声息从她身后给她系上披风,然后拥住她:“我知道你还是在这个家里呆得更舒服。”
杜允慈往后靠,头发轻轻蹭着他的下巴,不予否认:“毕竟这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
蒋江樵语调平平无起伏:“正是看在这一点,我才勉强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