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还没有煮好,欢儿回过头,满脸泪痕的望着我,一句话不说,这使我有些局促不安。
“欢儿,怎么了?”我将视线从欢儿满是泪痕的脸上移开,只盯着单调冰冷的茶几。我不是心虚,我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心虚。我只是不忍,看这样的她。
“陈涛,陪我出去走走吧。”
我吓了一跳,抬起头,目光绕过欢儿瘦弱的身躯,看着窗外飘飞的大雪,心下极度不安。我在担心欢儿,我害怕她承受不了失去最好的朋友,而精神崩溃。
“去哪?”我真想让欢儿打消这个念头,我怕她生病。
“随便哪里,只要是小敏去过的地方就好。”欢儿的眼神一反常态的偏执。
“可是外面……唉,好吧。”我叹了口气,十分不安的答应下来。我现在最担心的,是欢儿的精神状态。如果她病了,我相信我可以把她照顾好。但如果她真的精神崩溃,而得了心理疾病,恐怕我要在悔恨中度过余生。
出门可以,保暖措施一定要做好。欢儿就像一个没有生命的木偶,一动不动的任由我为她披上外套,围好围巾。
冬季,天总是黑的很快。偌大的街道两旁,街灯明亮。微黄的暖色光线被雪面反射,即使天上依然飞雪,空中依然浓阴,街道却并不阴暗。
我和欢儿都低着头缓慢步行,谁也没有说话,只是听着每一个脚步把雪层踩出的“吱吱”响声。
这样的季节,这样的天气,这样的时间。人们都应该安居在家,躲避寒冷吧?空荡荡的街道上,就只有我和欢儿漫无目的的彳亍。
“小敏是个好女孩,非常非常好。”
对于欢儿忽然冒出的这句话,我只低低的“唔”了一声,我害怕说错话,让欢儿更加烦心。
“她说我结婚的时候,要给我做伴娘。”
我看向欢儿,发现她的睫毛上已凝结起了霜层。我不忍,伸出手想暖一暖她冻得发红的脸,却被她躲开。我只好无奈的再将双手插回口袋。
欢儿又开始沉默不语,我在一旁默默陪着。我们走了很久,走了很远,我已经感觉到冷风刺骨,膝盖开始发痛。
“欢儿,我们回去吧。”我忍不住道。
欢儿摇了摇头,坚决道:“你先回去吧,我想再走走。”
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只要她想,我便该没有怨言的陪着。
寒风凛凛,雪花飘摇。面对大自然的恢宏景象,我感觉我们是那么的单薄。
“哗!”的一声,来自身边,我扭头去看,发现一株树的枝干承担不起冰雪的重量,从中折断,绝望的落到雪地上,转眼又被掩埋。
此时,我的心情,该唏嘘,该感叹,但我此时却紧张不已。因为我的余光瞥到距离我们百米的身后,有一个黑色的人影,似在凝望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