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惊浊盯着柳息风,说:“这就是吕大夫的住址?”
柳息风说:“他跟我讲的。一字不差。我只将土狗改作中华田园犬。”
李惊浊忍笑,说:“好吧。我去对门山上,找一栋两层的黄房子,如果看见门前有一条白狗两只公鸡,就进去。是这样吧?”
柳息风说:“是这样。”
李惊浊说:“那我去了。”
柳息风说:“我也一起。”
李惊浊说:“你把我当故事,跟着我有意思,是吧。”
柳息风说:“片刻不离。”
李惊浊低头一笑,伸出手,让柳息风牵上。
黄屋子前正熏着艾叶,一位干瘦老人赤着脚,上身一件洗得几乎透明的薄白背心,一条黑色棉绸长裤,坐在椅子上看书。
李惊浊定睛一看,发现那书是本《周公解梦》,便很无语。他低声问柳息风:“这真是吕大夫?”
柳息风点头:“如假包换。说起来,他还给我看过手相。没想到他还会解梦。”
李惊浊说:“手相如何?”
柳息风说:“文曲星君再世。时运上佳,则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时运不济,则如我祖上那位,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1
李惊浊低笑:“少贫。”
柳息风说:“我讲实话。等下你让他给你看一看,说不定看出你华佗再世。时运上佳,则为关公刮骨;时运不济,则遇到头痛的曹操。”
李惊浊说:“我看你倒比吕大夫更会看相。”
“哪个叫我?”吕大夫抬起头,将老花镜往下一拉,放在鼻尖上,去看李惊浊和柳息风。
李惊浊说:“吕大夫,打扰。我来问一件事。”
吕大夫说:“问姻缘,问仕途,还是问这个?”吕大夫搓搓大拇指和食指。
李惊浊说:“我来问王四爹的病。”
吕大夫失了兴趣,低下头去继续看书:“我不跟你讲其他人的病。这叫做隐私。隐私,懂不懂?”
李惊浊说:“他有糖尿病,再不治就晚了。”
吕大夫说:“你是他什么人?”
李惊浊说:“勉强算邻居。”
吕大夫说:“邻居,你管他那么多?”
李惊浊说:“那是要命的事。”
吕大夫盯着他,把书放下,拿起地上一根烟杆,敲了敲,说:“你是医生?”
李惊浊说:“医学生。”
吕大夫说:“你过来,让我看看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