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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1页）

之后他就跟睡着了一样，侧躺在那儿不动了。方绍一进去洗澡，摄影走过去拍原野近镜头。原野手张开挡了一下，没睁眼，脸扣在床上半趴着，声音听起来有点鼻音，笑着讨饶：&ldo;大哥别拍了，你都拍我一天了，给喘口气儿。&rdo;

于是摄影只能拍到他的后脑勺和一只耳朵。

第一天的拍摄任务就到这儿，方绍一吹完头发出来，摄影就收了机器走了。原野还保持原状在那儿趴着，像是睡着了。

方绍一脚步放得轻了些，走到窗前站着往外看。房间里陷入了绝对安静的状态，甚至连彼此的呼吸都听不见。外面海风吹得有点急，让人看着觉得冷。

手机震动声在这个房间突然响起的时候，显得有些突兀。原野伸手从兜里摸出手机，接通了贴在耳边，仍然趴在那儿：&ldo;喂?&rdo;

&ldo;嗯，到了，都录一天了。&rdo;

&ldo;……也在呢。&rdo;

&ldo;没事儿，放心吧。&rdo;

原野趴在那儿笑了声，声音闷在床里，笑声听起来倒是放松了些，他带着笑意说：&ldo;我二十三的时候也没见你们这么操心我，我都三十三了老太太，大老爷们儿了，快收起心惦记惦记你自己和原教授吧，啊。&rdo;

他又跟电话里闲聊了几句，然后挂了电话。

电话都接了，也装不下去了。原野长长地舒了口气，从床上一扑棱坐了起来。方绍一没回头，原野也没叫他。

他们俩太久没共处一室过了，从前有多舒适温馨，现在就有多尴尬沉闷。原野一直都没睡着，他怎么可能睡着，这也不是他睡觉的地儿。只不过是刚才方绍一说让他去洗澡的样子恍惚间跟过去重叠了，原野也不知道脑子里哪根神经犯了毛病，刚才情绪突然就起来了，鼻酸压不住。

方绍一回过头，声音平平淡淡没有任何情绪地问了他一句：&ldo;家里都好?&rdo;

&ldo;嗯，挺好。&rdo;原野也那么样回他。

方绍一转过身站着，原野坐在旁边，胳膊拄着膝盖，两手随意地交叉在身前。两人都没话说，过会儿原野问了句：&ldo;在屋里抽根烟行吗?&rdo;

方绍一挑着眉看他：&ldo;抽烟?&rdo;

原野手摸了摸兜，今天录节目兜里压根就没揣烟，他摇头笑了声说：&ldo;算了。&rdo;

他知道方绍一在盯着他看，那双眼睛落在人身上是有力道的，也有温度。原野哪怕不抬头也知道方绍一在看他，他感觉得到。

这个空间太闷了，空气像是都要凝住了。原野呼了口气，站起来习惯性撸了把脑袋，眼皮旁边那个小疤刚好冲着光，有些明显。他跟方绍一说：&ldo;晚了，你早点歇，我也过去洗洗睡了。&rdo;

节目组给他们准备的是个套间，但只有一张床。原野不可能在这儿住，他早就让吉小涛给他额外订好了房，东西都放过去了。他快走到门口的时候方绍一叫了他一声：&ldo;原野。&rdo;

原野回过头：&ldo;嗯。&rdo;

方绍一沉着声音说：&ldo;这节目你要觉得烦就不录了，回去让耿靳维跟他谈。&rdo;

原野挑起眉，看向他：&ldo;你烦了?随你，你要不想录了就推，我都行。&rdo;

方绍一皱了下眉，盯着他：&ldo;别扯我，我问的是你。&rdo;

原野身上穿着休闲外套和黑牛仔裤，这会儿两只手插着兜，半回身带笑不笑地看着方绍一。方绍一洗完澡穿着t恤和运动裤，看起来清清爽爽，很居家的样子。这套衣服原野也有一套，很巧，这次他也带了准备睡觉穿。

原野突然笑了，他转过身正面对着方绍一。他仔仔细细地看着方绍一的脸，然后点了点头，声音里带着冷漠的笑意：&ldo;我他妈烦得要死。&rdo;

方绍一眸底一片深沉墨色，还没等他开口，原野接着说：&ldo;……但我还是想录。&rdo;

原野往前走了两步，和方绍一脸对着脸，他抓了把方绍一的t恤，说：&ldo;你说我是不是有他妈毛病了。&rdo;

方绍一看着他眼角那一条小小的疤，这条疤很多年前就有了，当初挺明显的，现在不对着光快要看不见了。方绍一说：&ldo;你不想录的时候就说吧，不用勉强。&rdo;

原野&ldo;嗯&rdo;了声，同时搓了搓手指，无意识的小动作，他其实只是想抽烟。原野转过身走了，扬了扬胳膊。

第5章

原野天刚亮就起来收拾完去了方绍一那房间，吉小涛也在，跟他打招呼：&ldo;野哥你起得够早的啊?&rdo;

&ldo;还行，我昨晚睡得不晚。&rdo;原野往里面房间侧了侧下巴，问他：&ldo;你哥起了没呢?&rdo;

&ldo;起了，出去跑步了。&rdo;吉小涛回他，之后问，&ldo;怎么样野哥?&rdo;

原野坐在沙发上，搓了搓脸，一笑：&ldo;就那样吧，还能怎么样。&rdo;

这天的节目原野心里大概有数，流程上都写了。今天他们得爬山，往山上走，晚上就在上面过夜。四组一共分两队，一队有房的住山上小屋，一队没房的就睡帐篷。原野想想接下来又要身后带着摄像机走一天就觉得堵，但他自己愿意的，自己要录的就别叽歪。

抽签分组，原野抽的是迟星和程珣那组小孩儿。俩小年轻一人背了个登山包，架势拉得足足的。原野拍了拍迟星的书包，笑了声问他：&ldo;里面装什么了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