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氏听了,忙亲自过来探望。
好在烧得不重,只是夜里没睡好,小小的人儿缩在被窝里,瞧着无精打采的。
武氏膝下唯有两个顽劣的儿子,瞧着阿嫣娇软懂事,几乎当成了女儿来养。见她被吓成那样子,心疼极了,立等着让人请郎中再诊脉开药,亲自照料了好半天。
反让阿嫣有些不好意思,起身欲告罪。
武氏只将她扶着,道:“原是城外巡查不周,没揪出那些心存不轨的歹人,才给你吓成这样。珽儿还在牢里审讯,我就该代他照看。至于照月堂那边,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先静养半月,请安算什么大事。”
又千叮万嘱,让她务必安心养着。
阿嫣承她好意,今日便只卧床。
不过躺久了未免难受,这会儿夜色已深,玉露给香炉里换了安神的香,玉泉往榻上换了新送来的松软被褥,阿嫣闲着无事,便趿着软鞋在炉旁烤火。
红萝炭烧得暖热,里头埋了栗子。
栗子切口蘸糖,被碳火烤得哔哔啵啵,扑鼻的香气冒出来,倒颇勾人食欲。
阿嫣看着眼馋,“好香。”
“我剥给王妃吃。”玉镜拿小钳挑烤熟的出来,晾了片刻后剥到盘中捧给阿嫣,又仔细叮嘱,“小心烫嘴。”
阿嫣接了,果真有点烫。
不过刚出炉的糖栗子,味道又香又甜又糯,两粒入腹,倒让腹中舒服了不少。
阿嫣吃得欢喜,让玉镜多剥几个给大家尝。
正剥着,门口厚帘掀起。
男人的脚步绕过屏风,见阿嫣在侧间里坐着,便直奔她过来。也无需侍候着宽衣解带,自解了斗篷和蹀躞,随手丢在旁边案上。
那边玉镜见着,忙起身行礼。
阿嫣回头见了是他,也自起身。
因是病着,且外头阴天风冷,她今日没出屋门,三顿饭都是就着榻边高几用的,连衣裳都没换,只穿了薄软的寝衣。满头青丝未挽,松松散散披在肩上,长可及腰。青丝如鸦,雪肤玉色,借着烛光瞧过去,像是一匹黑缎裹着明珠,衬得小脸儿愈发秀致。
只是眼神不似寻常神采奕奕,有些打蔫儿,脸颊也红扑扑的,入目只觉娇弱。
见着他,低低唤了声“殿下”。
谢珽颔首,拿手背试了试她的额头,不由眉头微拧,“还没退烧吗?”
“烧倒是退了些,怕是炉火烤的。”
这也有道理,谢珽又拿指背试了试脸颊和她柔软脖颈,连同柔滑的寝衣都热烘烘的,果真是炭火烤的。他心弦稍松,让阿嫣仍坐回铺着厚软垫子的矮椅上,示意玉镜先出去,他自取了小钳挑栗子随手剥开,口中道:“留的活口已招了,左边山谷那几个同伙也都抓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