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我者我亲妈。”祝川半真半假地偏头笑,却又像是没进眼底,“他说离婚后财产分我一半,你说着多赚。”
祝有思摇摇头。
祝川敛下眸,遮住了一丝痛苦,耳里祝有思的嗓音像是一把锥子,朝着他的心脏捅过来,扎的血肉模糊。
而他像是砧板上的鱼肉,毫无挣扎之力。
“你手术的时候,他……”
祝川猛地打断她的话,“妈,我不想提那件事了。”
祝有思心口微缩,心疼的拍拍儿子的手,现在一闭眼还会看到他躺在病床上呓语,生理性泪水从眼角滑落,喃喃叫着那个人的名字。
当年他查出其实是oga的同时,医生也宣告他的腺体癌变,必须切除,但切除也不保证能够活下来。
祝有思忍着眼泪将化验单给他看,让他自己做选择。
他盯着化验单看了很久,忽然抬起头,带着一丝脆弱和希冀,“妈妈,我想……想见见薄行泽,你带他来好吗?”
哪怕他说要天上的星星呢,祝有思现在回想起来,她没能把薄行泽带来见祝川有可能是“最后一面”。
她尝试了无数种办法联系薄行泽,但最终都没有得到回应,就在日复一日的等待里,手术日期还是逼近了眼前。
祝川终于相信薄行泽是真的不要他了,那些话都是真的,连他死之前的最后一面也不愿意见,是怕他纠缠,还是觉得晦气。
上手术台之前,他一左一右握住祝有思和周殷殷的手,“没事。”
周家没人乐意来,只有周殷殷,但她那时候还小,哭着说自己以后再也不吃蛋糕不买花裙子不黏着大哥要东西了,求他不要死。
祝有思看见他的眼神往手术室外张望,多么希望薄行泽能够来见他最后一面,但他没有来,带着遗憾进了手术室。
生死之间,他一个人走过来了。
自那以后,祝有思再也没听过他提起那三个字,仿佛从生命中抹去了,又好像从未出现。
八年过去,他长成了截然不同的性子,变得圆滑变得世故,变得滴水不漏,但内心依旧是柔软而脆弱的。
祝有思伸手将他捞进怀里,“臭小子。”
“怎么又骂我,洗了澡的一点儿也不臭,可香了。”祝川朝她伸出手,逗得祝有思哭笑不得,叹着气说:“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死心眼儿。”
“就死一回,下回不死了。”
祝有思将他松开,瞥了眼无名指上的戒指,“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