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屠王正与相国把盏对饮,二人用解手刀割着手把肉,吃得津津有味。两个侍女在身后斟酒,羊油灯袅出缕缕黑烟。
&ldo;大王,&rdo;相国端起手中的银杯,&ldo;为臣这是最后一杯了,您也该歇息了,明晚你我君臣再喝个痛快。&rdo;
&ldo;相国,不急,今儿个本王高兴。&rdo;休屠王舌头已经大了,&ldo;那汉国皇帝派来使臣,有意主动与本王联姻,说明他高看咱一眼,说明本王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已超过了浑邪王。&rdo;
相国吞下一块羊肉:&ldo;这要归功于祭天金人哪,若没有它,汉皇是不会将我们视为正宗的。&rdo;
&ldo;有理,因为金人是我匈奴最高权力的象征。&rdo;
&ldo;大王,你可一定要将金人看好。&rdo;
&ldo;放心好了,一个人藏的百人难寻。&rdo;
聂一听着感到纳闷,在宝帐的正中,明明供奉着那尊祭天金人,休屠王为何还如此说呢?
相国笑着向休屠王身后一指:&ldo;还有这一尊足以以假乱真的铜象,外来人更是休想染指了。&rdo;
一刻钟后,相国告辞了,休屠王进了后帐安眠,很快发出了鼾声。聂一在心中反复权衡,何不趁此机会刺杀休屠王,也为汉室除掉一个大敌。又一想觉得不妥,万一要是一刀杀不死,将休屠王惊醒,惊叫起来,这帐外满是御帐亲军,自己还能活命吗?还是盗走假金人,兑现了万岁交办的差事,也能回去向浑邪王交差。他蹑手蹑脚过去,将明知是假的金人揣入怀中,想了想将自己的腰牌故意丢在地上,溜出宝帐。在树林中找到自己的坐骑,快马加鞭连夜赶回河南地界。
天明后,休屠王起身发现假金人失盗,急忙传来相国:&ldo;你看,假金人昨夜被盗了。&rdo;
&ldo;会是何人所为呢?&rdo;相国皱着眉头思索。
&ldo;会不会是汉国派人来?&rdo;
&ldo;看,这是什么?&rdo;相国发现了落在墙角的腰牌。
休屠王接过在手,稍一辨认:&ldo;这是浑邪王的人来过了。&rdo;
&ldo;盗取金人,欲做匈奴霸主。&rdo;相国感叹道,&ldo;幸亏大王预有防范,以假乱真,不然就让他们得呈了。&rdo;
休屠王气得脸色发紫:&ldo;浑邪王暗下手脚,本王决不能善罢甘休,早就打算收了他的部众,这步棋就走了。&rdo;
&ldo;统一匈奴各部非大王莫属,从即日起我就整备兵马粮草,一待时机成熟,就发兵河南地。&rdo;
休屠王将手中的腰牌掰成两半,显示了他誓灭浑邪王的决心。
浑邪王的宝帐中炭火正红,十数个火盆将帐内烘烤得春意融融。浑邪王此刻也是春风满面,手中不时抚弄聂一盗回的祭天金人:&ldo;这象征匈奴最高权力的金人,终于到了本王之手,聂都尉此行功不可没,一定要重重封赏你。&rdo;
达鲁有几分怀疑:&ldo;这样贵重的宝物,休屠王就那样大意,聂都尉就能轻易到手,我总觉得不正常。&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