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莱不可到,弱水三万里。
这遥远的弱水,如今被这支大汉朝的军队踩在脚下,黄昏饮马于弱水畔。
高不识好久没有吃到这么地道的匈奴烤肉了。
单从口味上来说,还是这种肉合胃口啊,大汉朝那肉切得一点点的,叫肉块?还没有他大拇指大,有什么咬劲?
&ldo;高大人。&rdo;仆多也对自己口边的美食非常满意,&ldo;您看,这块这里调料比较多,您尝尝。&rdo;
&ldo;不要用这种敬语。&rdo;他们说的是匈奴话,仆多用的是奴隶对主子的敬语,高不识非常不适应,&ldo;我们都是汉朝兵。&rdo;高不识个性通达,知人情世故,虽然是匈奴军官,在汉朝军队里也过着自在如鱼水般的生活。
汉朝兵?
仆多始终没有在这支队伍里找到感觉,升了个千夫长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可是压根儿没有人愿意多理睬他。他颁布的命令全部都跟着霍去病,甚至他的士兵基本上直接听从隔壁战队陈焕的军令。
极个别小兵背后议论:听不懂仆多大人的&ldo;汉话&rdo;。
如果不是霍去病亲自挑选的将领,大家很有可能会造他的反。
高不识微笑,他们匈奴军官,谁不是这样过来的?汉族军人怎么能够轻易向匈奴将领服气呢?
他说:&ldo;仆多老弟,要记着自己凭什么进的骠骑营。把这一点做好,其他的事情不要去多想。&rdo;
仆多点头。
许地坐在霍去病身边,郑云海靠着赵破奴,正教赵破奴划一种中原的酒拳。
郑运赫摊手摊脚地躺在地上,陈焕负责巡营去了。
五个人正一起喝酒。
他们喝的是缴获的匈奴酒,乃是用大汉朝的大米酿造的米酒。这群匈奴兔崽子,抢了大汉的粮,吃了大汉的米,反过来还要杀大汉的人。
他们这伙人中间,其实只有许地最贪杯,他常说上了年纪腿脚不好需要烈酒暖身。
霍去病提醒他:&ldo;许叔,你大半个酒囊都空了。再喝小陈会杀了你的。&rdo;
战时不能多喝酒。
陈焕在军中的位置,就跟廷尉府张汤在皇上刘彻面前的地位差不多。他熟悉各条军法军规,执行起来严峻冷厉,属于那种霍去病犯了军规,他也敢痛下杀手的酷吏。
陈焕正结束巡营回来,果然瞅了瞅许地的酒囊,许地噤若寒蝉地将酒囊藏起来:&ldo;个贼娃娃,回来也不吱一声。&rdo;
大家都无声地笑了。
陈焕看清楚他没喝过量,这才默默坐到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