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凤辞微微皱了皱眉,随即便反应了过来王五是谁。他指着闻雪朝的营帐,对于营长道:“大帅找王公子有要事,我来此带他走一趟。”
王……五。倏忽之间,赵凤辞只觉得自己心底好像被羽毛轻轻刮蹭了一下。
他侧眸瞥了一眼半掩的帐帘。不知闻雪朝当初取这个化名,是否是自己心中想的那个意思。
营长连忙点了点头,面上却露出些为难来:“这位将军,不是小的不放人。只是军署的校尉大人和镇北府的骁骑大人都特意来叮嘱过,平日若未得他们应允,不得让王公子随意离营。”
赵凤辞伸手入怀,欲再翻几块身上备着的帅府令牌出来,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他顿了顿,停下了手中动作,却没有转过身去。
于明帮夫子收好了一个小小的包袱,依依不舍地递给了夫子。
夫子来西郊大营已近两年,全身上下除了身上那枚玉镯和几件换洗衣裳,竟再无他物了。
夫子接过打了补丁的包袱,抬手摸了摸于明的头:“记得每日习字,莫要懈怠了。”
于明眼中噙着泪,连忙点了点头。
他刚跟着夫子走出小帐,便被眼前景象吓得睁大了眼。夫子看到帐外情景,一时好似也没反应过来。
于明的视线穿过面色如土的父亲和帐前那位神情莫辨的军爷,落在了不远处的大营前。
灵抚军署的将军们正列队站在大门前。为首的中护校尉率先单膝跪在地上。身后的军爷也纷纷摘去头上尖盔,齐齐跟着校尉大人跪下了。
“灵抚驻军不知圣驾在此,接驾来迟。”中护校尉高昂出声,“望皇上恕罪!”
赵凤辞没有回头去看身后密密麻麻的镇北军,他盯着掀起的长帘,迎面对上了闻雪朝的目光。
“整整两年,可在北境待够了?”
他接过闻雪朝手上破旧的包袱:“待够了,便随朕回家。”
赵凤辞没有应允灵抚驻军护驾回云州的请求,只是让中护校尉留守原地,加固平成关一带御防,以免胡人再次趁虚而入。
藏匿在林中的羽林卫先行将闻澜带走了,他骑着一匹镇北军带来的军马,与白马上的人并肩上了官道。
离开灵抚城前,赵凤辞将冰饕的缰绳递到闻雪朝手中:“这是你从前的马,想骑上试试么?”
他以为闻雪朝也一同忘了冰饕,没想到闻雪朝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之色,反倒开口问他:“可以么?”
得了赵凤辞的应允,闻雪朝小心翼翼地抚了抚冰饕的鬓毛,翻身上了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