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至此还没完,又过了数日,隔壁村的村民在村外的深山里,发现了胡人猎户和秀才女儿的尸体。两人的尸体与那老秀才相似,早已烂得不成人形。
县丞本已将此案断作悬案,镇北府多留了个心眼,在奏疏上添了几笔,上报了朝廷。
“此事说大即大,说小却小。”赵凤辞道,“雪朝,你如何看?”
闻雪朝拿着奏疏,对着字里行间看了半晌,蹙起了眉头:“是有些蹊跷。”
“备录中言,当地仵作本已识不出老秀才的尸体,是靠秀才脚踝上的胎记,才辨出他的身份。如此看来,这老秀才的尸体已腐烂得十分严重。”
“若是寻常尸体,要腐烂到仵作都认不出的地步,约莫需要几日?”闻雪朝问赵凤辞。
“至少需数十日。”赵凤辞也锁紧了眉头。
“胡人和秀才女儿的尸体亦在五日内腐烂得不成人形,其中定有玄机。”闻雪朝说,“派大理寺和刑部的人马去查,务必要查出三人的死因。”
刑部尚书柳岩衷接过圣上旨意,立即派遣了一批经验丰富的仵作和师爷,前往清西郡查案。刑部的人马刚抵达清西郡,便听到了一个离奇古怪的消息。
卓氏村和发现胡人尸体的金林村前几日突发泥石山灾,泥沙及山石倾泻而下,堵死了村口的道路。清西郡郡守曾派郡府守军前去救援,却发现通往村中的山道已完全塌陷,村内人无法外出,外人亦无法入内。
两座山村就此与外界隔绝开来。
老秀才尸体早已搬入衙府封存,胡人与女子的尸体却被留在了村内。刑部派来的仵作无法入村细探,只能留在官府,将老秀才的尸体又细细检查了一番。
勘尸呈报随着镇北府关于献城两村受灾的奏报,一同被快马加鞭送抵京中。
“体内留毒,毒源却不明。”赵凤辞缓缓出声,“另外那二人死状与这老父雷同,想必也是毒发而亡了。”
闻雪朝摇摇头:“非也。”
“老父的死也许只是意外。胡人想带女子私奔,被秀才发现了。或许在途中使了什么手段,想带女子强行离开,没料到会致秀才于死地。”闻雪朝阖上双目,脑中浮现了三人争执不下的身影,“老父一死,胡人自知在中原杀人是死罪,自然想要毁尸灭迹。”
“老父被胡人推下阴沟,本该万无一失,胡人和那女子又为何会在事后遭人下死手?”闻雪朝揉了揉眉心。
赵凤辞见闻雪朝陷入了沉思,并不欲打断他,只是在一旁静静等他思索。
“有人想让胡人和女子也闭嘴。”闻雪朝喃喃出声,“他们想要掩盖什么?”
“毒。”赵凤辞说。
闻雪朝盯着赵凤辞张合的嘴唇,目光骤然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