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小个子男人,极端利己主义者。脾气古怪。觉得自己是个不错的家伙。我想他已经提出要帮助你解决这桩案子了,用他那绝妙的犯罪学知识。”
艾米丽承认确有此事。
“那杜克先生呢?”她问道。
“我不了解这个人,他是那种平淡无奇的人。我应该了解的,但却没有做到。这很奇怪。这就像是名字都已经到你嘴边了,你却想不起来了。”
“威利特家呢?”艾米丽问道。
“啊!威利特家!”佩斯豪斯颇感兴趣地抬起了眉毛,“威利特母女吗?我要告诉你一些她们的事情,亲爱的。这对你可能有用,也可能没用。去我的写字台,拉出最上面的小抽屉,左边的那个,对。把那里的空白信封拿给我。”
艾米丽拿出信封来。
“我说不好这是重要还是不重要,”佩斯豪斯小姐说,“反正每个人都在说谎,威利特夫人也有权这样做。”
她拿过信封,把手伸进里面。
“威利特一家刚到这里的时候,穿着讲究,带着仆人和最新款的箱子,她和维奥莱特乘福特车,女仆带着那些箱子乘公交车。当时大家都来凑热闹,她们经过的时候我正向外瞧,看见了一张彩色的标签从一个箱子上掉下来,落到了我这边。我最讨厌胡乱丢下的纸屑垃圾,所以就让罗尼出去把它捡起来,我正打算把它丢掉的时候,突然发现,这标签挺好看的,可以用在给儿童医院的剪贴簿里。要不是威利特夫人有几次故意提起维奥莱特从未离开过南非,而她本人也只去过南非、英格兰和里维埃拉的话,我根本就不会再想起来这回事儿。”
“是这样吗?”艾米丽问道。
“就是这样,看看这个。”
佩斯豪斯小姐把一张行李标签塞进艾米丽的手中。上面的字样是:门德尔旅馆,墨尔本。
“澳洲。”佩斯豪斯说,“这可不是南非,就算是在我年轻的时候这个地方也不是南非。我敢说这算不上是重要的事情,但还是有价值的。还有件事要告诉你。我听到威利特夫人叫她女儿的时候说了‘库伊’,这是典型的澳洲说法,而不是南非的。我觉得奇怪,为什么不承认你是来自澳洲的呢?”
“确实很奇怪,”艾米丽说,“而且选择在这个时节来这里过冬也很奇怪。”
“确实,”佩斯豪斯小姐说,“你见过她们了吗?”
“没有。我原本是想今天上午去的,只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给你提供一个借口。”佩斯豪斯小姐轻快地说,“拿我的钢笔和一些笔记纸来,还有信封。对。好,让我想想。”她故意停了一下,然后没有发出任何警告,便提高嗓门大声喊起来:
“罗尼,罗尼,罗尼!你聋了吗?为什么叫你也不过来?罗尼!罗尼!”
罗尼急匆匆地小跑过来,手里还拿着油漆刷子。
“有什么事吗,卡洛琳姨妈?”
“我有什么事?我正在叫你,就这事儿。昨天下午你在威利特家喝茶的时候吃了什么特别的蛋糕吗?”
“蛋糕?”
“蛋糕,三明治,什么都行。你怎么这么慢吞吞的啊孩子。你昨天喝茶到底吃了什么?”
罗尼十分不解地说:“咖啡蛋糕,还有肉酱三明治——”
“咖啡蛋糕,”佩斯豪斯小姐说,“就这个了。”她开始飞快地写字,“接着回去刷漆吧,罗尼。别磨磨蹭蹭的,别站那儿大张着嘴。你八岁的时候就去除了扁桃体,现在可不能用它当借口了。”
她继续写道:
亲爱的威利特夫人,我听说您昨天下午喝茶的时候,配有非常美味的咖啡蛋糕。您是否可以好心把它的配方告知我?我知道您不会介意的,我这样一个行动不便的人,除了饮食,也没什么其他追求。特里富西斯小姐很好心地答应我来送这张便条,因为罗尼今天上午实在是太忙了。那个逃犯的消息真是太可怕了。
你真诚的
卡洛琳·佩斯豪斯
她把便条装进信封里,封起来然后写上地址。
“给你,小姑娘。你可能会在门前见到许多记者。很多人坐着观光车经过了小巷,我看到了。你过去,说你帮我给威利特夫人带了一个便条,就能进去了。不用我说你也知道要睁大眼睛,尽可能地利用这次拜访的机会。你会成功的。”
“你真是太善良了,”艾米丽说,“真的。”
“我帮助那些愿意付诸行动的人,”佩斯豪斯小姐说,“顺便说一下,你还没有问我关于罗尼的事。我猜他也在你要调查的名单上。他是个好小伙,但是很软弱。我很遗憾地说,他几乎会为了钱做任何事。看看他是怎么对我的吧!而且他脑子不够,要是他时不时地站出来,跟我说见鬼去吧,我可能会十倍地喜欢他。
“村子里还有一个人,就是怀亚特上尉。我觉得他抽鸦片,而且他是英格兰脾气最差的人。你还有什么其他想知道的吗?”
“我想已经没有了。”艾米丽说道,“你告诉我的已经十分全面了。”
第十八章艾米丽拜访斯塔福特寓所
艾米丽快速地沿着小巷行进的时候,注意到上午的天气又发生了变化。浓雾聚集起来,萦绕不散。
“英格兰可真是个糟糕的居住地,”艾米丽想着,“不是下雪、下雨、刮风,就是大雾。就算太阳出来了,天还是冷的,你都感觉不到自己的手指或者脚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