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坚车马从简,这是萱城在史书上看到过的,他的后宫从未有锦衣华缎的人,宫中的衣着都是废弃绫罗细绢,女子的衣裙都不得拖在地上,他的朝臣从未奢侈装点府邸,他自己减省膳食撤去音乐,他把金玉绮绣都分给将士,他开放山泽之禁,公私共享,偃甲息兵,使得秦国境内休养生息,帝王与百姓同乐,万民与上天同乐。
这是苻坚。
他亲自出征,与将士同甘共苦,他的车撵与平素百姓无异。
萱城偏头看他,他骑在马上,身姿欣秀,衣袂翩翩,发随风动,笑自天成。
“哥哥。”萱城忽然就想这么叫了。
也许,以往他们之间就是这般亲密无间的。
他唤他弟弟,然后他投之以笑,轻轻回应,“哥哥。”
赤子情怀,情思深深,却是大爱。
他身着素色衣袍,看起来那么的粗糙简略,可就是这样,萱城还是觉得他很出众,肩宽腰实,侧脸尤其的美不可言,棱角分明,线条突出,这是帝王之姿。
萱城再垂下头来看自己。
一声纤白无尘,发黑肤白,仿佛月光投怀,可却并非真正意义上的月光,只有心怀大爱之人,才能真正称得上明月入怀。
那也是苻坚。
萱城撇撇嘴,心底竟然不悦的蔓延上一丝的妒忌。
第十一章望长安
苻坚在路上问了他一句,“你说你不是我弟弟,那你是谁?”
萱城楞了一下,最后却呵呵笑了,“我骗你的,我怎么能不是你的弟弟呢。”他连忙用满脸的笑意掩饰过内心的一丝惊慌,其实他想说出来的,那怕此刻让他失望或是难受,总比到了那个时候,那些总是难分难舍或许是纠葛不断的时候告诉他好多了。
可萱城没有。
苻坚深深一笑。
萱城不明所以,那个笑,很美丽,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的笑可以这般动人,仿佛春天里浮柳一般轻轻摇曳生姿,让人内心畅然若喜。
范文澜说,中国历史上,称的上千古一帝的有五人,秦始皇,汉武帝,前秦王苻坚,唐太宗李世民,康熙。
萱城独独崇拜了这前秦王苻坚,不知为何,明明他是失败者,是浩浩荡荡的历史潮流中的葬送者,也许,正如萱城自我解释的那样吧,在五胡乱华这个战乱纷争的年代,苻坚是独一无二的,所以,历史学界才能这样给了他这样一个伟大的评价。
十多日后,他们一行回到了长安,长安城墙很雄伟壮丽,萱城在南京的时候,没有见过这般高大的城墙,南方的历史景致总是清秀雅致的,总比不得北方这样的豪迈大方,他去过洛阳,见过洛阳的古城墙,可到了21世纪,那些个曾经巍巍峨峨的土城都化成了一堆一堆的残垣断壁,黄土气息浓郁下,那拼命发上来的青草嫩芽格外的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