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间的玻璃上,被画了一幅简笔人像。杨谦南不知从哪里捡来一支记号笔,正百无聊赖,描她开会时的样子。柔和的眉眼,鼻翼上的一点小痣,和精心修饰过的丰盈嘴唇。
可惜记号笔线条太粗,只能看出个轮廓。
温凛用文件夹砸他,嗔怪:“你就来我这儿乱涂乱画?”
他自顾自收尾,嘴角一勾,“画得不好吗。”
温凛无奈站他身畔,委婉点评:“很有神韵,可惜用笔太简陋。要不要改天给你张宣纸,你帮我画一幅裱墙上?”
杨谦南笑,笔帽合上,直接用手去擦:“行了,帮你擦掉就是。”
“别……”
玻璃上浅黑浅灰一片墨痕,他手心则乌泱泱一大块。
温凛摊开他手掌,又好气又好笑,“你今年是不是三岁啊?”
杨谦南一个抬手,镇定自若,在她脸上抹了两道,开怀一笑。
“杨谦南——!”温凛被抹成个花猫,一照玻璃,顿时语塞,瞪他一眼就往洗手间跑。
洗手间在楼道尽头。杨谦南慢悠悠踱过去,温凛正趴在洗手台上,猛搓自己的脸。用力搓下来墨痕还未消,皮肤先红了一大片。
温凛洗干净之后,还用凉水冲了很久,才将那淤红消下去一点。杨谦南站在她身边,挤了点洗手液,慢条斯理地清理手指。
温凛一抬头,镜子里正映出杨谦南看好戏的脸。
她指指自己左边脸颊,蹙眉道:“还有吗?”
杨谦南眼皮都不抬,说:“有。”
温凛凑近了看镜子,仔仔细细端详,发现早已干净了,忍不住想打他:“明明没了!没看到我脸都搓红了?”
杨谦南特爱在她这讨一顿打,然后揉揉她脸颊,失笑:“搓红多好,腮红都省了。”
温凛没好气道:“你见过人腮红擦一边?”
杨谦南说这个简单,扣住她手腕,把她按在洗手台上亲。
深深一吻,又笑着离分,嘴唇柔柔印在她右边脸颊。温凛来工作会化个淡妆,嘴唇是显气色的浅红。杨谦南在她颊边留下浅浅印痕,又用大拇指抹了一把自己的嘴唇,看了眼手指上的彩色。
他像为一幅油画上色,拇指在她右半边脸颊悉心涂抹,最后捧着她的脸转向镜子,搂着她欣赏杰作:“现在对称了?”
温凛靠在他紧密的怀抱里,抵着下唇,分不清哪边脸更烫。
“满意么,嗯?”杨谦南从身后吻她的鬓发,蜿蜒至耳际。在冷气充足的过道,他的气息是热的,是七月般温度。情念似春草般抽芽,恣意生长在这炎夏。
突然,女洗手间传来开门的声响。
温凛蓦地弹开,恰好和仇烨四目相对。一身中性打扮的小学妹挡住半边脸,动作浮夸地溜号。杨谦南抱着温凛低低地笑,黯声侵袭她的耳朵,“现在颜色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