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替我大哥教训你!&rdo;
裴欢追着隋远跑出好远,最后累了,自己坐在长廊上不肯动。两人好久没见,裴欢回来又是因为受伤,直到今天大家才松了一口气。
隋远扔了树枝不和她打,嘲笑她,&ldo;三小姐还没长大啊,小孩儿似的。&rdo;
裴欢低着头喘气,过了好一会儿才说:&ldo;那种事都过来了,哪能还是小孩。&rdo;
隋远心里一颤,不敢再接话,他看周围确实没有别人,这才走过来小声和她说:&ldo;其实……其实他心里也难受。你走之后,他大病一场,就是从那次引发肺炎,没了半条命。&rdo;
裴欢并不意外,她盯着地上的树影,&ldo;事情已经发生了,谁也改变不了。你还不知道么,被带去强行引产是什么后果,我怀孕四个月了,死活不肯,他们一群人就压着我的手脚要动手!&rdo;
隋远实在没忍住,他压低声音说:&ldo;华先生赶过去了,你已经不在……地上……地上全是血,刚成型的孩子……血肉模糊的,都没事后清理。他真的差点就不行了,我眼看他整个人都垮了……后来我们才知道是蒋维成把你接走了。&rdo;
裴欢突然站起来打断他:&ldo;隋远!别再说了。&rdo;
隋远意识到裴欢当时不肯听话,被打了镇静剂,并不清楚她自己后来的惨状。他不再说话,裴欢低着头吸气,他伸手拍拍她的肩膀,试图让她好受一点。
&ldo;就算他后悔,还有什么用。&rdo;
隋远看着她,很久很久之后叹了口气,他意有所指地说:&ldo;裴欢,敬兰会里有命令,这件事不能提,我没法再多说了,但是……你好好想想我刚才说的话。&rdo;
他说完急匆匆要走,裴欢追过去喊他:&ldo;隋远!&rdo;
他回头,她还是想问:&ldo;你能不能告诉我阿熙在哪里?大哥说她病了,就算别人都不知道……你肯定知道。&rdo;
隋远表情更凝重了,他退后两步看着她:&ldo;我也不知道,二小姐失踪了。&rdo;
裴欢很着急,&ldo;那你就告诉我她得了什么病?为什么六年没有一点消息,难道她不想见我吗?&rdo;
隋远实在无能为力,他只能不断摇头,转身离开。
裴欢一个人顺着长廊走回海棠阁,她去华绍亭那边,看见里屋卧室亮着灯。一进去,他正站在书架前,还没准备休息。屋子里并没点香,只有木料经年累月积淀下来的味道,温温柔柔。
他穿暖和舒服的开司米,人是笑着的,回身看她的时候,岁月静好。
他拿了本书随口和她说:&ldo;早点睡吧,明天不是还要出去吗?&rdo;
裴欢晚饭的时候提起过要出去一趟,有些离开公司的事没处理。她嗯了一声,&ldo;你还是别陪着我了,我自己去,今天就闹这么大,我看市里还在查,明天的新闻也压不住,肯定引起恐慌。&rdo;
华绍亭同意了,她走到他桌子边上,坐在他椅子上又说:&ldo;你真觉得是阿峰做的?&rdo;
他摇头,把书都放回去,整理顺序,和她说:&ldo;今天临时起意,让对方时间太赶,没工夫好好安排,这么匆忙的事陈峰不会做,我压着他二十年了,他真想反哪能这么着急。&rdo;
&ldo;你怀疑顾琳?那何苦最后非要罚阿峰。&rdo;
华绍亭笑了,他看裴欢认真想事的样子觉得有趣,过来低头亲亲她的头发,&ldo;不,虽然不是陈峰,但我今天出去的事是他泄露的。前两天……南边的阿七带人来沐城讨说法,我根本没理,人应该还在陈峰那边住着呢。&rdo;
裴欢懂了,她叹了口气看他,突然拍着身下的椅子感叹:&ldo;坐在这里有什么好,一时半刻不能省省心,什么都要心里有数。&rdo;
&ldo;你明白,可陈峰陈屿就是不明白。&rdo;
裴欢伸手东翻翻西看看,他桌子上好多东西还都是过去的,&ldo;你还是喜欢旧东西。&rdo;她说着看见他收好的盒子,里边是那条翡翠腰链。
她打开看,华绍亭找当年的人又配了一个同心锁。
真正经历岁月的东西,即使在幽暗的盒子里也自有雍容,这一串链子上的东西足以传世,裴欢不是行家,虽然耳濡目染但也只能粗劣地看看,就这样她也知道这是华绍亭的心血。
华绍亭伸手拿过来,&ldo;我都串好了。&rdo;
裴欢想把盒子盖上,他不让,他拿着链子扣住她的腰,她躲着说:&ldo;别,你自己收好,我还给你了。&rdo;
他听了这话手上力气更大了,裴欢觉得他不高兴,好好和他说:&ldo;我知道它们很贵重,当年我小不懂事,现在我明白了……你把它给我,我怕哪天又弄没了。&rdo;
华绍亭微微笑了,半抱着把裴欢从桌子挪到床边上坐着,哄小女孩似的让她听话,她又无奈又想笑,&ldo;别闹了,你还是好好收着吧。&rdo;
他去拉开她衣服,裴欢披着毛衣外套,他顺着下摆往里探,她一下就脸上发热,可是房间里灯光明亮,裴欢终究没这么厚的脸皮,不好意思就想跑。华绍亭伸手抱紧她,不轻不重说一句:&ldo;丢了就赔。&rdo;
&ldo;谁赔得起你的东西,都没人见过的宝贝……痒。&rdo;她腰侧特别敏感,他手还凉,一碰到她就让她忍不住笑,猫似的滚在他怀里,最后缩着肩膀躲他,&ldo;多少年了……我当年才十八岁,现在这个尺寸带不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