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之力不多了,这具化身最多维持三日。”
这还是他在瀚海秘境之中特意击杀了大量小妖魔的结果,只可惜前日为了对抗天人,近乎耗尽。
“……啧,麻烦。”到哪里再去杀几个人补充一下呢?
晏危楼微微歪头思索一番,自袖中掏出半枚晶莹剔透的玉珏。
这是此前从沈老的遗物中所缴获的“千里传音”,只能使用三次。另外一半被他交到了无恨手中。
将体内真气注入玉珏中,查看过其中无恨传来的讯息后,又留下一段讯息。晏危楼才将之重新收起。
“无恨?他最好人如其名……”
他黑袍倏忽一展,整个人腾空而起,向着与车队截然相反的方向飞掠而去。
三天后。
东黎边境,靠近大雍齐王封地的边陲小镇。黄沙漫天,大漠寒风片片如刀,冰冷刺骨。
路边的客栈里,升起了暖融融的炉火。跋涉半天的客人掀开帘子走进来,立时感觉全身寒意都被融化了,冰冷的手脚恢复了知觉。
胖乎乎的掌柜缩在柜台后,捧着一杯茶慢慢喝着,今日大堂很是冷清。
若是平日里,大堂之中早就热闹起来了,但今天这里却有些别样的安静。只因为大堂角落之中,正坐着一个怪人。
他披着一袭宽大黑袍,乌发染霜,眸凝冰雪。整个人懒洋洋趴在桌前,只是微微垂首把玩着手中一只酒杯。既不喝酒,也不点菜,半阖着眸子打瞌睡,宛如一只温顺无害的大猫。
但所有人都知道他不是。
在大堂已经坐满的情况下,他独自一人占着一张桌子,这本就足够古怪。更古怪的是,周围那些人宁愿都挤在一起,也不敢靠近那张桌子分毫。
只因之前企图这样做的人,都已经变成了那人脚下的尸体,被埋在了外面的漫漫黄沙中。地面上的血腥气仍未消散。
大堂中所有的人大气都不敢出,只是默默喝酒,默默吃菜,连牙筷碰撞在一起的声音都没有。
“笃笃笃……”
那黑袍人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动着,不疾不徐的节奏牵动着众人的心脏一起跳动。
直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将之打断。
门帘被掀开,一道人影随着寒风一并飘了进来。相比之下,这似乎才是一个更加古怪的人。
身形同样笼罩在黑袍中,左边袖口探出的却是一截寒光凛凛的铁钩,来人脸上罩着一张漆黑的铁面具,一双眼睛从大堂中扫过,透出冷森森的光。
“大人!”
他毫不犹豫走过去,单膝跪下,恭恭敬敬低下头。
“您交代的事情,属下已经办妥。”
“很好。”
懒洋洋假寐的人抬起头来,下颌微微一点,深黑的瞳仁里溢出一点漫不经心的笑意,冰冷中透出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