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星行立刻垂下眼,颤动的睫毛掩盖住眸中心虚的神色:“看来是桌子有些旧了。”
晏危楼讶然:“不是说望月楼是不久前才建好的吗?而且崇山氏耗费巨大……”
“咳咳咳……”一阵急促的低咳声打断了他的思路,宿星寒捂着嘴,苍白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咳咳……”
晏危楼连忙为他倒水,一边在乾坤界中搜寻丹药:“怎么明光你的伤还没有好?需要用什么灵药?”
上次在瀚海秘境中相遇时,这人便是如此一副病弱之态。今日再见,似乎非但没有痊愈,反而更严重了几分。
宿星寒微微摇头:“伤已经好了。我这是先天不足,没那么容易治的。”
怕晏危楼担心,他又轻声补充道:“其实并无大碍,这些年都是如此过来的。”
……这些年……究竟是哪些年?
晏危楼的思绪不可避免地飘到了那幅画上,那副明显画于数百年前的画卷。
只不过此刻并不是思索这些的时候,晏危楼很快强迫自己收回念头,又问:“差点忘了,你是怎么突然变成了天宗的大祭司?这可真是给我好大一个惊喜!”
原本听说黄泉宗的消息,他以为宿星寒很可能出事了呢。倒有些惋惜失去了这么一个不错的朋友。
宿星寒眸子微微闪了一下,低声说道:“是这样的。当日我从瀚海秘境归来,便落在了天宗总坛……”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明显有些小,脸上带着些谎言被戳穿的心虚。
毕竟在瀚海秘境中他可是将自己塑造得无辜又可怜,而天宗则是凶残又可恶,他是被追杀得无路可逃,才误入瀚海秘境。但如今两人已经知道,瀚海秘境的出入口都在一个地方。
那么事实真相便很明显了。并不是他被天宗追杀,反而是他杀入了天宗总坛。
晏危楼一笑而过,并没有揭破这件事,只是追问道:“之后呢?”
宿星寒的神情放松下来:“之后……”
之后发生的一切正如黄泉宗的情报所言,由于天宗的教主和长老都不在,宿星寒再次在天宗总部杀了一通,等那些人回到天宗,便派出人手四处追杀他。
被天宗大长老围堵到的那一晚,本该是凶险莫测,只不过……
“之后我随他们去了天宗,见到那位天宗的教主……”说到这里,宿星寒一脸认真,“或许是那位教主见我有天赋,居然能让圣火有反应,竟一眼就认定了我做大祭司……”
他目光清澈,冰雕雪砌般的脸上一派认真,那双纯粹漆黑的眸子如宝石一般。
——事实当然没有他说的那般简单,即便他真有操控圣火的能力,那位天宗教主又怎么会不想办法夺取过来?最终会选择妥协,自然也有一番激烈交锋。
但这种事情就不必说出来,平白让阿晏忧心了。
何况,宿星寒可没有忘记行走江湖三十条守则。在彼此尚未彻底信任前,还是表现得温柔无害一些,更容易接近目标。
可惜,他并不知道晏危楼已经看过那幅画卷,此时心中早已对他有了另外一份印象。大概也猜到过程没有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