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昭没有说他今天下午跑哪儿去了,易时也没有问,两人心照不宣地谁也没有提今天中午到今晚晚上这段空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酒了,贺昭明显有一点儿亢奋,像是神经稍稍被麻痹,毫无防备的状态,话多,爱笑,看综艺也笑,听易时说话也笑,自己说话也笑。
窗外隐隐传来一点儿雷声,贺昭:“真奇怪,我听我外婆说冬天很少打雷,要等惊蛰。你听过一句话吗?叫‘春雷响,万物长’,春雷乍动,藏在地底的百虫被惊醒,万物窸窸窣窣地生长。”
易时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说法:“惊蛰?”
“是一个节气,”贺昭说着就笑了,眼里映着朦朦胧胧的光,“像不像一个人心动了,自此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易时看了他好一会儿,伸出手,很轻地刮了一下他的脸:“你醉了。”
“怎么可能?就这酒喝十瓶也不可能醉。”贺昭又说,“我去楼顶看了马婆婆的丝瓜,已经长很大了。”
“什么时候去看了?”易时低声问。
“经常去看,”贺昭看着他,感觉心脏处像有一只蝴蝶振动着翅膀,麻麻的,不断振动着他的心跳,他问,“你呢?你有没有去看过?”
半晌,易时轻轻点了点头:“有。”
像是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贺昭又笑了,笑了一会儿,突然,他往前凑了一点儿,语气很轻但是很直接:“我可以亲你吗?”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来了
第68章告白
客厅里只开了落地台灯,易时放下书之后就把它调暗了一些,光线勾勒着易时英挺的脸部线条,高鼻薄唇,深深浅浅,眉眼冷谨。
他的目光落在贺昭脸上,像是完全没反应过来,又像是深深凝视着他。
“我给你十秒钟时间考虑,十,九,八,七,六……”贺昭和易时只隔着很短的距离,几乎就要触碰到一般,气息萦绕交缠,“五,四,三,二,一。”
易时搭在沙发上的手指微微蜷起,没有动,也没有避开。
贺昭很轻很慢地碰了一下易时的嘴唇。
只停了一秒,他就挪开了,艰难地轻吸一口气,缓解过载的心跳:“我心跳得好……”
话未说完,易时微微侧过脸,吻了上去,鼻息重新交叠在了一起。
贺昭大脑一片空白,像有热辣辣的酒意向四肢奔涌,在身体每一处炸裂。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一层又一层水帘从玻璃上滑落,湿漉漉,冷森森,裹挟着冬日的寒潮如约而至。
少年们遇见了人生第一场春末夏初的大雨,磅礴、潮热、汹涌,怦然炸开似星星点点喷薄散落,措不及防,酣畅淋漓。
雨似乎停了,又似乎没有,听不见雨声,电视的声音也仿佛消失了,整个屋子,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只有彼此剧烈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