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也不怕寂寞,只是偶尔也有腾不出手的时候,多两个自家人也方便些。
沈霓裳点头道“好”。
两人静静伫立片刻,妙真忽地轻轻叹息。
沈霓裳偏首,妙真笑着叹气:“说起香兰桂兰,奴婢突然想起了妙红,也不知她如今过得如何,早知能到这里,妙红说不定也能留下。”
此处身处深山老林,罕见人迹,妙红就算留下,也生不出什么是非,至少沈霓裳担心的那些,发生的可能性无形中就小了许多。
沈霓裳闻言淡淡:“就算我早知晓,也不会留下她。她行事冲动任性,对我也有敌意,我不可能将这样一个人留在身边。”
妙真默然,片刻后无奈点头认同:“夫人虽待她同我一样,但紧要的事也都不曾同她说,如今想来,夫人约莫同小姐想得一样吧。”
“性格决定行事,决定命运。”沈霓裳道,“有时候信任这个人,但未必能信任她的一切,就是这个道理。”
妙真低低唏嘘,心下也不无赞同。
“小姐可会觉得累?”妙真问。
沈霓裳看着她。
“圣莲子是求得了,魂族所在虚无缥缈,便是寻到,也不知会是如何情形。”妙真心细,早已想到许多,“为人父母者皆有慈心,可夫人的母亲只怕不能以常理而度之。即便此番相救同她有关,但如今三月已过,并未有半点只言片语,若非小姐恒心以待,夫人哪里还能活?若真想救人,又怎会如此?”
诚然,司夫人如今离魂应是出自魂族手笔,但真心想救人,至少会通个讯息,知会沈霓裳如何救人的下一步。魂族之能,妙真是猜想不到,也知之甚少。但对方就算远在千里之外,能千里施术救人,难道就不能想办法提示一二?
若非沈霓裳这边有罗才赛戈朗,谁能识出司夫人还有一线生机,更不用说能想到去求圣莲子这条路。
沈霓裳没有说话。
妙真能想到的,她早已想到。
这些担忧不是没有,但如今,她却只能按着脚步一步一步走下去。
她比妙真想得还要更多一层。
对于魂族,她比其他人更多些了解,司夫人有意无意的透露,加上她习练魂力之后的了悟体会,对司夫人留下的魂书册子的研究,她知晓魂术的施展并非易事。
同魂力有关,更同天赋有关。
而天下没有白食的午餐,任何的得到如若超出了一定的范围,则都有相应的付出,此乃天道的均衡。
就如同边族虽不能习武却拥有各自不同的独特天赋,也如同库尔丹为了延续花花儿的生命签订兽神契,可代价是付出自己一半的生命,甚至若是签订不成,非但花花儿要死,他自个儿也活不下去。
救了司夫人的魂族是谁,沈霓裳有猜测,但不能肯定。
在研习魂书对魂术有了更多的了解后,她如今唯一能确定的是,对方绝非普通魂族,施术成功恐怕也付出了不少的代价。
而最终要救司夫人,关键在于魂丝,司夫人将自己的魂丝给了她,沈霓裳不知道魂族的高等魂术中能否有替代魂丝的术法。
如果没有,那救回司夫人就是一句空言。
她可以将魂丝还给司夫人,也可以不要这条拣来的性命,可是以司夫人的脾性,就算她还了这条命,司夫人会接受吗?
这还是建立在技术上能达到的前提上,已经转移的魂丝是否还是再次转移,她也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