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看身高对方也是个孩子。
他坐着,对方站着,特别是对方一身很酷的黑色滑雪服,黑色帽子和滑雪镜,让他有种对方神秘又居高临下的感觉。
“害怕了?”对方问。
她虽然这么问,但语气里并没有任何嘲笑的意思。
“我不会滑。”他如实以告。
对方偏了下头,因为雪镜遮住了她的眼睛和大半张脸,所以他不能肯定她在用何种眼神看着自己。
沉默几秒,她说:“你看过日落吗?”
“看过。”
“雪山上的呢?”
“看过。”
“今天的呢?”
“今天的什么?”
“雪山上的日落,”她说,“今天的。”
他抬头,看着阳光正好的天空。
“没看过。”他说。
那天的滑雪场山顶,两个孩子从白天坐到日落。
直到落日的余晖洒遍整个滑雪场,将山顶染成了金色的海洋。
他们聊了很多。
她说自己离开家人参加滑雪训练,队里的人都对自己很好,但她依然感到孤单。
他说自己离开学校到处散心,走过很多地方,看过很多风景,但依然无法纾解。
“如果我是你,学完了所有课程,那我就可以用这些多出来的时间做很多事,”她认真又羡慕地说,“我想参加自行车越野,去学搏击,学击剑,学画画和音乐……”
“你为什么不去学这些?”他问她。
她身体微微倾斜,雪板随着重力滑动,绕着他,一圈圈地滑。
动作丝滑,一看就很专业。
“因为我要学滑雪,”离得远,她大声说,“我要花很多很多时间才能学好。”
她没有太多的时间学别的。
但他有。
“为什么一定要学滑雪?”他学她,也大声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