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盒里放了两屉,每屉摆了六个,清风还放了一碟子醋。
陆询看饿了。
他将两屉蟹黄包都摆到桌子上,瞥见柳玉珠还在习惯性地去拿卷宗擦拭,陆询便道:“休息片刻,等我吃完再擦,免得飞灰落到吃食上。”
柳玉珠回神,这才发现那两屉蟹黄包。
香气扑鼻,柳玉珠偷偷地咽了咽口水。
她已经三顿没吃了,牢狱里提供两顿饭,爹娘来看她也带了饭,可柳玉珠忧心案子,什么也吃不下。
现在怎么就想吃了?
是县衙的蟹黄包做的太好,还是发现陆询有帮她的意思?
柳玉珠不知道,她就是饿了。
“想起什么了吗?”陆询夹起一个包子,一边蘸醋一边问她。
柳玉珠摇摇头:“您慢用,我再想想。”
她偏过头,希望看不见就不会再馋。
“牢房伙食如何?”陆询问。
柳玉珠还是摇头,沮丧道:“一直在想案子,没胃口吃东西。”
陆询似乎很不赞成她这种态度,推了一屉包子过去:“不吃饭怎么有力气协助我破案,吃了,这些卷宗可能要看到后半夜。”
柳玉珠假意客套了下,见他是真的要她吃,这才在身上抹抹手,低头吃了起来。
吃着吃着,她眼泪又巴巴地往下掉,一对儿一对儿仿佛珍珠豆子。
陆询:“哭什么?”
柳玉珠放下包子,泪眼汪汪地望过来:“真不是我杀的,有他给我撑腰,我能少很多麻烦,我怎么会杀他。”
陆询从袖子里取出手帕,递过去,问的却是另一回事:“你与他亲近,就是为了找个靠山?”
柳玉珠点点头,又摇摇头,一半是找靠山,一半是欣赏雷捕头的真性情。
陆询垂眸,对着卷宗道:“哭也没用,有力气不如仔细回想他跟你说过的话,可能无心的一句,便是破案的线索。”
柳玉珠明白,她就是委屈,这么美好的夜晚,她本可以舒舒服服地躺在她花大价钱置办的拔步床上,然而却被人送到了牢房,牢房铺着潮湿的稻草,会有蟑螂、潮虫从里面爬出来。别说在宫里的时候,就是在柳家,从小被爹娘娇养的柳玉珠也没吃过这种苦。
陆询蘸醋,她蘸着心里的苦,不知不觉吃了满满一屉,连陆询偷偷往她那边夹了一个都没发现。
后面的一个时辰,柳玉珠想到两个雷捕头提到过的小案子。
陆询皱眉道:“这种案子有什么稀奇,你去那边面壁,不用做别的,只管好好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