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childe,唐家用从契爷那里买的船路走货你知不知?”
走的当然不是普通的货,行话就是这样讲,她相信温谦良一定知道意思。
childe说:“有听说,但弘社的生意我们两家没有互通合作,温氏也插不进去手。”
“路是契爷卖出去的,一旦有一天事情败露,契爷怎么摘干净?”
“pearl,你想讲什么,直接告诉我。”
“我掌握确切信息,明晚,西贡码头,十箱软毒,甚至更多。”
温谦良沉默,没有立刻有所行动,苏绮知道他态度松动,并未紧逼。
车子停在桥湾酒楼门口,苏绮又拨给温谦良。
“想好了吗?”
温谦良“嗯”了一声,“交给我,你顾好自己。”
苏绮放心,“好,明天下午见。”
“我在南山等你。”
苏绮沉默挂断,南山,他成年后的第一处房产,两个人一起度过多少美好回忆,数不清,没想到他如今还住在那里,可惜往事难回首。
走进桥湾酒楼时,天已经彻底暗下来,临海的天空是蓝红色,灿烂到最后一秒的颜色,强撑着不愿退潮。
她摘下墨镜,看到门口收银台里的人,淡淡叫了句“表哥”,得同样生硬的一句应声。
此表哥非亲表哥,九姑细妹的仔,没什么志向与抱负,每年少不得靠苏绮给他搭钱,保持良好的利益关系,互不背叛,也算安稳。
她径自上楼,略过腹大便便的表嫂,颔首示意就算打过招呼。
二楼最里面的包厢,苏绮推开门,偌大的空间只有一位精神不大好的阿婆,眼睛眯缝着无神,坐在那里更别讲什么气质。
苏绮却只觉得见到她的一瞬间心就暖起来,笑得前所未有的天真单纯,语气也染上轻快。
“毛姑,我回来了。”
双眸浑浊的老人好像一瞬间被注入了光,扶着桌沿起身,“阿珍回来了?”
毛姑执拗于叫她与宝珊“阿珍阿珊”,好脾气的妈咪听了都忍不住皱眉嫌弃,daddy直言不讳:“叫出我老豆那个年代的气息。”
彼时大家凑在一起难忍笑意,直说是复古的摩登时尚。
如今还能听毛姑再叫一声,叫一声少一声,她已经觉得知足。
92年年尾,天后庙四阿婆聚众吞药自杀,死者分别为:郑婆、fiona、毛姑,还有一位姚美芳,此处暂且不提。
苏绮为引起旧事开篇设灵异死局,为阿婆牵头、蓄意自杀,又选定时间地点。毛姑是唯一知情人,甘愿亲自参与,助她一程。可她还是下不去狠心,偷偷换掉了毛姑准备的药,因此四位阿婆也只活下来毛姑一位。
明面上的程序,靠的是钟亦琛掩盖。她提前给钟亦琛写信告知原委,托他出手善后,只为给毛姑一个“活死人”的身份,虽然在那之前写给他的信他一封都没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