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唯摇摇头:&ldo;先别说话,等它燃上一会儿。&rdo;
最初的气味渐渐淡去,几缕纷繁的味道溢了出来。花香、果香、木香参杂在一起,拼成了奇异的尾调‐‐那的确不是普通的香所能发出的气味。
&ldo;你觉不觉得这香气有点像九铭?&rdo;江凝皱起了眉头,&ldo;不多,就一点。&rdo;
&ldo;或许只是用了一两种和九铭相似的原料。&rdo;段唯说,&ldo;香料总共就那么些,配方略有重合之处倒也不奇怪。&rdo;
江凝暗自叹了口气:&ldo;看来我得再去趟锦秀楼了。&rdo;
傍晚,邑尉府内宴席已毕,宾客相继散去,热闹了大半天的府邸终于安静下来。
内院里,曹夫人右手执一把鸡毛掸子,左手指着曹邑尉破口大骂:&ldo;你个丧良心的,儿子的生辰宴竟找那种女人到府里来!也不怕脏了儿子的眼!&rdo;
曹邑尉心虚胆颤,然而儿子站在一旁,多少也要找回些颜面,索性一咬牙,梗着脖子吼了回去:&ldo;你喊什么喊!锦儿姑娘的舞艺在整个邻江邑都是出了名的,我请她来给儿子的生辰宴助兴,你管得着吗?你不喜欢就轰出去了,有问过儿子的感受吗?&rdo;
曹夫人见他今日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和自己杠上,怒极反笑:&ldo;你自己不知检点,少拖上我儿子!你以为他会喜欢看那些不入流的东西么?&rdo;
一直戳在边上安静观战的长子忽然开了口,他犹犹豫豫地插话道:&ldo;娘,其实我……还挺想看锦儿姑娘跳舞的。&rdo;
曹夫人一口气登时哽在喉中,差点背过气去,手中的鸡毛掸子转了个方向,直抽到儿子身上,恨恨地咆哮道:&ldo;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给我滚回屋里面壁去!&rdo;
长子倒抽一口冷气,赶紧捂着胳膊跑了。
曹夫人的火气又转回到邑尉身上,扬起鸡毛掸子,边打边骂:&ldo;给儿子助兴?亏你说的出口!偷偷摸摸地从后门进来,不知道是给谁助兴去了!&rdo;
没了儿子观望,曹邑尉也不敢再逞英雄,他双手抱头,低声讨饶:&ldo;夫人饶命,这都是误会啊。锦儿姑娘今日前来只是给儿子送份贺礼,怕夫人您看见她不高兴,这才走了后门。&rdo;
曹夫人冷笑一声:&ldo;送礼?就她锦秀楼那点粗鄙之物也配当贺礼?&rdo;
&ldo;锦秀楼确实拿不出什么像样的贺礼,&rdo;曹邑尉讪笑,&ldo;但毕竟是邑尉长子的生辰宴,聊表心意嘛。&rdo;
&ldo;哦,表示过了,然后呢?请你多多照顾她们的生意?&rdo;曹夫人显然不信他的鬼话。
曹邑尉长叹一声:&ldo;夫人,要我如何说你才肯相信我?就算那锦儿舞艺超群,在我心里,又哪里能比得上夫人半分?我真是恨不得把心剖出来给你看看。&rdo;
纵使曹夫人怒火冲天,此时在情话攻势下也消去了几丈。她将信将疑地看了曹邑尉一眼,沉默了半晌,才沉声说道:&ldo;下不为例。&rdo;
曹邑尉松了半口气‐‐另外的半口悬在胸口没能下来。他上前一步,抱住曹夫人,不露声色地发起愁来。
江凝傍晚二进锦秀楼,得心应手地再扮一次浪荡公子。
正是锦儿和秀怡最忙的时段,江大公子一进门便嚷嚷着要锦儿和秀怡一起来陪他,自然落了空。老鸨母赔着笑脸,正愁该如何安抚这位不好打发的客人,不料客人主动作出了让步。
这位浪荡公子流氓兮兮地表示,见不到两位姑娘,闻闻二位房内常用的香也可聊以□□。老鸨母暗自窃喜,在狠狠敲了他一笔之后,悄悄潜入锦儿与秀怡的卧房,将房中存香各抽了一支,交与江凝。&ldo;只有这两种?&rdo;江凝用怀疑的目光审视着她,&ldo;我花了那么多钱,就得了两支线香?你是不是觉得我好欺负?&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