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中,身着绛红礼服的爱徒与一袭玄色锦袍的江姓兔崽子起身走至殿中,在司礼官的引导下斟杯敬酒,先敬过段允,又举杯对酌。
随着年事渐高,陈简言的耳朵是越来越不中用,听别人说什么都像隔了几层屏风,非得趴在他耳朵上喊,才能听明白。因此他并不知道司礼官宣了些什么,而迫于面子又不好意思向身侧的人发问,只好端坐于此,维持着一脸的高深莫测。
直至二位新人来到他面前。
江凝亲自斟满一杯桂花酿,微微弯下腰:&ldo;陈老。&rdo;
思墨放下手中的托盘,乖巧地立到陈简言身侧,准备&ldo;传话&rdo;。
陈老接过酒盏,目光在两人身上梭巡少顷:&ldo;小子,今年的宴礼为何与往年不同啊?&rdo;
段唯犹豫了一下,不知如何开口。
江凝脸不红心不跳:&ldo;佳节谢师,这是学生应该做的。&rdo;
陈老疑惑地:&ldo;那方才你们二人……&rdo;
&ldo;学生自觉身上还有诸多不足,&rdo;江凝说,&ldo;所以决定再拜小唯为师,鞭驽策蹇,正己守道。&rdo;
陈简言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ldo;好,有长进。小唯,你可要严加督促他。都是大孩子了,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相信你们心里都已有数,莫要辜负为师的期望。&rdo;
段唯应了声,端起酒盏一饮而尽。
十八年匆匆而过,当年的小肉团已长成可堪大任的挺拔少年,看着两个逐渐抽条,越发出挑的孩子,陈老发出一声欣慰的叹息,眼角不自觉地泛起一点泪光。
段唯望着他两鬓稀疏的银丝,轻声道:&ldo;小唯谢过师父。&rdo;
花有清香月有阴。
夜深人静,宾客散尽,花烛之时。
江凝把一袭红衣的段唯揽在怀里,手指轻轻缠绕着他的发丝:&ldo;感觉就像做梦一样……小唯,你再喊我一声哥,我就真的圆满了。&rdo;
段唯将翘起的嘴角拉平,刮他一眼:&ldo;你怎么不喊我一声师父呢?&rdo;
话一出口,段唯就有些后悔,果不其然,江凝毫无心理压力,字正腔圆地唤出一句:&ldo;师父。&rdo;
然后用期待的眼光看着他。
段唯撑着床边起身:&ldo;乖徒儿,早些休息,为师准备就寝了。&rdo;
江凝跟着起身,反手将他扣回床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ldo;那徒儿便伺候师父就寝。&rdo;
段唯耳廓一红:&ldo;孽徒。&rdo;
江凝轻笑,边慢条斯理地拨解着段唯的礼服,边悠悠开口道:&ldo;师父可曾读过&rso;春宵一刻值千金&rso;的句子?徒儿不甚了了,还请师父不吝赐教。&rdo;
&ldo;你懂的这么多,我可教不了你。&rdo;段唯说,&ldo;哥哥。&rdo;
江凝手上的动作一顿:&ldo;你喊我什么?&rdo;
段唯忍着笑,冲他勾勾手指。
江凝的身子又俯低了些。
段唯在他耳边轻声道:&ldo;我说,哥。&rdo;
江凝曾经无数次引他叫出这个称呼,皆以失败告终,久而久之,他对这个字便不再存有多少执念,偶尔提一嘴,也不过是拿来调戏调戏段唯。万万没想到,他就在这种情况下喊出了口。
江凝愣了一瞬,只觉全身的热血都开始奔腾翻涌,手上的动作也变得粗暴起来。他含住段唯的耳垂,在齿间轻轻厮磨,声音也变得有些模糊:&ldo;以后还是别在这种时候喊了,我怕我控制不住……&rdo;
春宵帐暖,圆月无眠。
柔和的月光照进新房,打在墙上张挂的一幅字上‐‐段唯嘴上说着嫌弃,却还是仔仔细细地把它挂了起来。
江凝飘逸潇洒的字迹裹上了一层淡淡的清晖,几处过于锋利的棱角也显得温柔起来‐‐
山河与共,千载为常。
作者有话要说: 全文完。
新文《马里奥养成计划》连载中,明天休息一天,接下来要努力填新坑啦,感谢看到这里的小可爱,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