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枝没回应他。
她微微躬着背,纤长的一双腿从他臂弯微微弯曲,秦绍礼仔细看,才瞧见她膝盖破了皮,渗出轻微血丝。
站定身体,秦绍礼回望。
果然,方才她跪伏过的白色长毛毛毯上,也有着些许殷红的血迹。
并不明显,恰若雪地里落了一点红梅瓣。
“这么娇气。”
秦绍礼微摇头,叹气,抱栗枝回卧室。
这房子对外都说是栗枝表哥买的,实际上却是秦绍礼出资,栗枝表哥一次也没有来过。
秦绍礼不缺钱,在物质上从未亏待过栗枝。
他也不喜每次与栗枝在酒店中相见,一是为了方便,二是为了隐蔽,这才“金屋藏娇”,将她安置在这里。
栗枝睡的很沉,她睡相极佳,醒着的时候颇粘人,睡着了后反倒安分许多。
秦绍礼对这点很满意,他抽身去了书房。
书房的电脑还亮着灯,栗枝昨夜里睡在这里,显然今日起床时匆匆,忘记关掉电脑。
秦绍礼坐在椅子前,晃了下鼠标。
电脑屏幕重新亮起,映入秦绍礼眼帘中的,是桌面上杂乱无章的一排论文文稿。
文档名字逐渐暴躁。
论文初稿。
论文初稿2
论文初稿3
论文怎么还是初稿4
论文5
论文啊啊啊啊啊啊6
论文我发誓这是最终稿1
论文求求导师让我过最终稿2
论文再不过我就是狗最终稿3
论文最终稿4(623再改改)
……
秦绍礼笑了一下。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微微震动,屏幕亮起。
秦绍礼看了眼屏幕上的手机号码,平静地伸手去接。
“母亲?”他滑动鼠标,漫不经心地点开栗枝的论文,从头往下看,语调平静,“什么相亲?我不去。”
-
栗枝醒来时已经到了傍晚。
卧室的窗帘没有拉,窗外云若火烧,又似炉火颠覆,她在满室的沉寂中孤独醒来,哑着声音叫:“哥哥?”
无人回应。
栗枝只当秦绍礼在外面,她试探着下脚,好不容易才触碰到拖鞋,踩着,忍着不适下床。
膝盖有些刺痛,磨出的血丝已经结了一层薄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