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啸的风里,他坐在大开的窗户上,背后的人心脏剧烈跳动。
ptsd病人,自杀率是正常人的六倍。
没错的,时风的确听到过这个说法。
但事实上,他并不认为自己有多么想去死,尽管四年间,有四分之一的时候他都觉得自己活得像个木偶。
木偶头顶上牵着一根线,那根线提着他每日吃饭、睡觉、洗澡……日复一日麻木地活着。
是什么支撑着自己活下去,那个东西已经逐渐变得模糊且毫无意义,于是头上的线也无声无息断了。
他已经失去了食欲以及任何说话的欲望,终于如愿化成了一滩烂泥,烂在床上、沙发上,烂在任意一个角落再起不来,空洞的自毁意识蚕食着他的身体。
好累。
好想睡觉。
……毫无意义。
“我可能……”
“坚持不下去了。”
时风躺在床上,声音细弱低迷。
“别再,管我了。”
管少白坐在桌前写着什么,闻言,还是回头笑盈盈地看着时风。
“再多坚持两天吧?”管少白道。
“人生呢,是很漫长的。”管少白收回目光,语调轻松悠闲,“你现在觉得生活灰暗,可能明天就一切都好起来了,对不对。”
“他……在哪里?”
“他?”
管少白只愣了一瞬,了然,“祁漠吗,在医院。”
时风想起昨晚那一刻,从身后抱住自己的祁漠浑身都在颤抖,原来在那之后,他的心脏病又犯了吗。
管少白以为时风不了解,继续道:“他那心脏本身有点问题,本来以为做手术已经好了,没想到后遗症这么严重。”
“要还得再开刀做修复手术,对身体的伤害不是盖的,唉,你们还真是病人凑一块儿了啊。”
管少白戏谑道:“祁漠在医院待这几天,都是我来看着你哦”
时风没有回应,只是憔悴地闭了闭眼,眉头轻轻皱着。
他呼吸沉重绵长,道:“明天,能不能帮我带句话给他?”
管少白秒拒:“不能,要说就亲自说。”
时风又睁开眼看着他,好久都再未说出下一句话。
不多时,管少白对着时风那张满是疲惫的面容,轻松地道了晚安。
关上身后房门的瞬间,管少白脸上的表情消失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满目严肃的凝重。
他拿起随身携带的记事本,握着钢笔又在上面潦草地写了几个字。
『患者自杀倾向严重,心理干预困难。』
医院,祁漠每天都能定时收到管少白发来的信息。
第一天,时风偷偷用摔碎的陶瓷片割腕,血把纯白的地毯都浸透了,及时发现,并无大碍。
第二天,时风踩着椅子将脖子放上绳圈,系得不牢,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