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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1页）

不过这时，那张脸还是板着的。&ldo;见鬼，你到底要到哪里去?你让我好找‐‐你到底在搞什么鬼?&rdo;

&ldo;&lso;你干嘛跟踪我?&rso;我反问道。

&ldo;&lso;今天早上渡船要修理，推迟出发了，&rso;他现在似乎忍不住微笑起来，&lso;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不上学，而是在去巴黎的快车上?&rso;

我能怎么办呢?

&ldo;&lso;对不起，巴利，&rso;我谦恭地说。&lso;我真的不想把你拉进来。我知道你已经觉得我很怪了‐‐&rso;

&ldo;&lso;你是怪得很，&rso;巴利插嘴道，&lso;不过你最好告诉我你要干什么。我们有的是时间。&rso;

我、海伦和图尔古特坐在小餐馆的桌旁，面面相觑。我感到我们之间有某种亲近感。海伦也许是想拖一阵儿再开口，她拿起图尔古特放在她碟子边的蓝色圆石，递给我。

&ldo;&lso;这是个古老的象征物，&rso;她说，&lso;这是驱逐邪眼的护身符。&rso;

我拿过来，感受它的光滑，和她的手在上面留下的温暖，又放了下来。

&ldo;不过，图尔古特并没有接我们的话茬，&lso;女士，您是罗马尼亚人吗?&rso;她沉默不语，&lso;如果是的话，那您在这里得小心了。&rso;他稍稍压低声音，&lso;警方可能会对您很感兴趣。我们的国家与罗马尼亚不太友好。&rso;&lso;我知道，&rso;她冷冷道。

&ldo;&lso;不过那个吉普赛女人是怎么知道的?&rso;图尔古特皱起眉头，&lso;您没有和她说话呀。&rso;&lso;我不知道。&rso;海伦无奈地耸耸肩。

&ldo;图尔古特摇摇头，&lso;有人说吉普赛人有预知未来的本事，我从不相信这个，不过‐‐&rso;他戛然而止，用餐巾拍拍自己的胡子，&lso;她说到吸血鬼，真是怪极了。&rso;&lso;是吗?&rso;海伦反问道，&lso;她肯定疯了。吉普赛人都是疯子。&rso;&lso;也许吧，也许吧，&rso;图尔古特沉默下来，&lso;不过，我觉得她说话的样子很古怪，因为这是我的另一个兴趣。&rso;&lso;吉普赛人吗?&rso;我问。

&ldo;&lso;不，善良的先生‐‐吸血鬼。&rso;海伦和我盯着他，我们小心地避开彼此的目光，&lso;莎士比亚是我的饭碗，而研究吸血鬼传说则是我的业余爱好。我们这里有悠久的吸血鬼传统。&rso;&lso;这是‐‐呃‐‐土耳其的一个传统吗?&rso;我吃惊地问道。

&ldo;&lso;啊，有关的传说至少可以回溯到埃及，我亲爱的同行。不过在伊斯坦布尔这里，吸血鬼最早来自传说，人们说最嗜血的拜占庭皇帝都是吸血鬼，其中一些认为基督教的圣餐（仪式）意味着吸干凡人的血。不过我不相信这个，我坚信这是后来才有的说法。&rso;&lso;哦‐‐&rso;我不想显出极有兴趣的样子，倒不是怕图尔古特会与黑暗力量是一伙的，我是怕海伦又在桌下踩我一脚。不过她也瞪着他，&lso;德拉库拉的传统怎么样?您听说过吗?&rso;&lso;听说过?&rso;图尔古特哼了一声。他的黑眼睛闪闪发亮，他把毛巾拧成一个结，&lso;你们知道，德拉库拉真有其人，他是历史上的一个人物吗?实际上，是您的同胞，女士‐‐&rso;他朝海伦鞠躬，&lso;他是个国王，统治十五世纪喀尔巴阡山脉以西的地区。你们知道，他不是个令人尊敬的人。&rso;我和海伦在点头‐‐情不自禁地。至少我是这样，而她似乎太专注于听图尔古特说话，不自觉地点头。她稍稍倾身向前，听着，眼里闪耀着和他眼里一样墨黑的光芒，平常苍白的脸泛起了红色。我尽管激动，却仍发现她那棱角分明的脸庞突然显得很美，这是内在的光芒使然。

&ldo;&lso;呃‐‐&rso;图尔古特像是说得来劲了，&lso;我不想叨扰你们，不过我有个观点，那就是德拉库拉是伊斯坦布尔历史上一个很重要的人物。众所周知，他年轻时被苏丹穆罕默德二世囚禁在加利波里，后来又转移到更东边的安纳托利亚安纳托利亚，小亚细亚半岛的旧称。是他的父亲把他当作一项条约的人质，交给穆罕默德的父亲，苏丹穆拉德二世。从一四四二到一四四八年，他被关了整整六年。德拉库拉的父亲也不是个绅士。&rso;图尔古特咯咯笑了一下，&lso;看守年轻的德拉库拉的士兵们都是酷刑艺术家，他肯定从他们身上学到了太多的东西。不过，我善良的先生们&rso;‐‐他好像沉浸在学术热情中，一下忘了海伦的性别‐‐&lso;我自己的观点是，他在他们身上也留下了印记。&rso;&lso;您到底是什么意思呢?&rso;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ldo;&lso;大约从那时开始，伊斯坦布尔有了吸血鬼的记录。那是我的观点‐‐还没发表呢，唉呀，我还无法证明它‐‐他最早的牺牲品是奥斯曼人，也许就是那些成了他朋友的看守们。我认为，他把瘟疫留在了我们的帝国，这瘟疫又随着征服者进了君士坦丁堡。&rso;

&ldo;我们默默地盯着他。根据传说，只有死人才会变成吸血鬼。这是不是说弗拉德&iddot;德拉库拉的确在小亚细亚被杀，年纪轻轻就成了僵尸，还是说他很年轻时就品尝了邪恶之酒，还引诱别人和他一样?我把这个问题留待日后对图尔古特有了更多的了解后再问他，&lso;哦，这是我的古怪爱好，你们知道。&rso;图尔古特又恢复了亲切的微笑，&lso;嗯，请原谅，我又喋喋不休了。我妻子说我真让人受不了。&rso;他微微举杯，礼貌地示意，然后又喝起小瓶里的东西，&lso;不过，老天，我能证明一件事!我能证明苏丹怕他，就当他是吸血鬼一样!&rso;他指了指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