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檀怜爱了,回想了一下顾家人,她当初是不是收拾他们收拾得太轻了,也不知道这家人这会儿去了哪里,是不是过得特别惨,最好是很惨,不然……哼哼。
她说:“那你今天就多吃点。”
顾乘州笑道:“我还以为,领主会说,以后的节日都要陪我过,把过去的都补回来。”
白檀筷子一顿,低下头吃菜:“以后的事情,谁能知道呢。”
顾乘州问:“领主末世之前是怎么过节日的?”
白檀回想了一下,她生来身体不好,不能做这个,不能做那个,但白家太富有了,她又是长房唯一的继承人,讨好她的人特别多,每到大小节日还有她生日之类的日子,好多人都蜂拥而至陪她过节,给她庆祝。
印象中就特别热闹,热闹到她都有些烦。
白檀说:“家里人会从各个地方跑回来陪我过节,家里会弄得很热闹,就像狂欢一样。”
就像她过了这个节日没有下个节日的狂欢。
白檀觉得那些人里好多都在帮她倒计时,算着她还有多少日子可活。
顾乘州目光闪了闪,“白檀”从前可是个孤儿。
“那你家里人一定很宠爱你。”
白檀喝了一口酒,有些微醺,手贴在微微发烫的脸颊上,斜靠在桌边:“怎么说呢,算是吧,有的人凭借自己的可爱善良得到宠爱和关注,有的人凭借自己的聪明智慧,有的人靠的是自己的美貌外表,而我呢,靠的是与生俱来的地位和财富,本质上也没有什么区别吧。本来宠爱这种东西,也不是无条件给与的,因为你是这样的人,也因为你身上的、身后的那些附加条件,才能够得到。”
她轻轻笑了起来,这笑容里有洒脱也有感慨,唯独没有苦涩落寞之类的情绪。
她摇了摇头,又倒了一杯酒:“昨日之日不可留,人都要向前看,为我们的明天,干杯!”
顾乘州觉得,这个时候的白檀是在发光的,她不是故作潇洒,她是真的无所羁绊,随遇而安。
像抓不住的风。
他相信,即便这几天,她对自己十分纵容,对他的靠近也不再回避,但到了分别的时候,她也会潇洒挥手,一转头,他也将成为她那“不可留”的昨日,提起来带着洒脱和感慨。
顾乘州捏紧了酒杯,看来有些事情,该加快速度了。
第二天,白檀是在闹铃声中醒来的。
头好痛。
她又醉了?
在桌上她好像对顾乘州说了很多话,但现在都记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