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说这两种方法孰优孰劣,但是都有可能登顶,这却是真的。
刘彻这种办法对基础条件要求太高,必须得有bug级别的军事才能再加上岭南黎家级别的奶妈才能顺利进行,但是宴弘光所选择的那条道路,对于普通人而言,便要简单多了。
公函上说永州出了个名叫陈宪的年轻人,因为家世不高、门第败落,参与人才评比时被评了个“中下”,大为不忿,暗中勾结一干同等境遇之人起事。
事实证明此人的确是个人才,在永州堪称一呼百应,起事之后响应者甚众,几日之内附从作乱者逾万,很快便拿下永州,进军邵州,一时东南人心惶惶,朝廷不安。
现下朝廷向各州郡传下公函,便是申明陈宪逆贼身份,若有必要,甚至会从北方诸州郡调兵,用以镇压陈贼之乱。
跟随刘彻的诸人无一出自世家大族,依次阅读过公函内容之后,难免心有戚戚。
“世事如此,我辈想要建功立业,又岂止难于大族子弟千百倍!”
言下之意,对陈宪起兵作乱一事心有怜悯。
刘彻笑,却不置可否,只问另一名自己倚重的谋臣:“纪先生以为如何?”
纪先生手里仍旧握着那份公函,仔细看了几眼,神情感慨,摇头道:“此事只怕没有诸位想象的那么简单,而陈宪,怕也不是世人想象中怀才不遇、反遭打压的奇才。”
他取了张白纸展开,提笔勾画几下,迅速勾勒出永州地图,侃侃而谈道:“陈宪起兵之初,便杀永州刺史钱伦,要知道,钱伦虽是出身世家,却一贯是反对士族把持选官之事,主张地方推举贤才、择优录之的啊。按理说他的主张正与陈宪窘境相合,最终却被陈宪下令处死。”
然后纪先生点了点纸上永州的位置,喟然长叹:“就在几个月之前,钱伦有感于永州土地兼并严重,民不聊生,下令重新调查本地大族家中佃户、仆从数目,迫使其释放仆从佃户逾万人,士族怨之尤深。而永州失陷,落于贼手之后,钱伦身陷其中长达三日之久,其时逆贼不过几千人,然而永州驻军竟不动一兵一卒,漠视他死于贼手,致使永州彻底陷落,局势彻底失控……”
众人听得默然,瞿光启亦是一声叹息。
南朝建国近两百年,也逐渐显露弊端,世家门阀日盛,而天下百姓怨气渐生,有识之士都能看见,也有心想要变革,但是这其中涉及到的利益纠葛太大了,一个不好,就会落得跟钱伦相同的下场。
刘彻走得的曲线救国的路线,但是从心里来说,他是赞同宴弘光所做出的选择的,掌控军权,挺直腰杆,用暴力手段将旧秩序砸烂砸碎,再开新天。
不能有妥协,也不能折中,想好声好气的说几句话就提刀从对方身上割肉,做梦呢!
陈宪之乱在永州,距离寿州甚远,暂时用不着从此地调兵遣将,众人议论过后,便将思绪重新转到了整修官道一事上,唯有瞿光启在临走之前,揣测说:“事若有变,朝廷未必不会调用主君南下平定次乱。”
刘彻虽是不惧,却也难免诧异:“永州距离寿州甚远,如何会用得到我?难道朝廷当真没有可用之人了?”
“可用之人……”
瞿光启冷笑:“朝中清谈风气如何鼎盛,建康高门如何笃信道教,沉迷于虚诞之说,主君难道不曾亲眼目睹?”
刘彻为之一默,复又笑道:“若真如此,与我而言,倒也是件好事。”
二人就此分开,瞿光启向他行礼告辞,刘彻则背着手,顺着长廊往后宅歇息。
此时月色皎洁,庭下积水空明,他心绪亦是舒畅,拐过游廊之后,忽听花园中似有低语之声,闻音而去,却见一窈窕女子正跪于蒲团之上叩首拜月,口中道:“一愿主君安康,二愿主母顺遂……”
刘彻心知此事未必只是巧合,然而见炉中香灰已经积了一层灰色,料想她已经在次等候多时,难免心软,近前一步,温声唤道:“小婵。”
卢氏似是不想会在此时遇见他,“啊”的一声轻呼,转过身去,以袖掩面,只露出一双秋日露水般明澈的眼眸:“妾身无德之人,羞于再见主君……”
刘彻看得心生怜爱,上前去道:“你既进了宴家的门,卢家的事情又怎会牵连到你身上去?若再这样讲,我便要生气了。”
卢氏眼眶盈泪,动容不已:“主君。”
衣袖放下,刘彻眼底不禁闪过一抹惊艳之色。
数日不见,卢氏清瘦好些,容色却不减当初,平添几分窈窕楚楚,因是祈福拜月,她发间未有珠饰,极为素简,月光皎皎照在她脸上,恍若月里姮娥,仙气缭绕。
刘彻:“……”
啊,我的爱妾好像更美了!
想睡!
虽然我知道她耍了一点小心机,但是这一点都不重要!
她能为我花心思,我还是很高兴的!
香香软软的美人真可爱鸭!
第74章直男癌的胜利14
卢氏在自己院中吃斋念佛沉寂了整整一月,待到一月期限结束之后,却是不出则已、一鸣惊人,再度得到刘彻宠爱,又因黎江月有孕正在安胎,黎江雪被禁足院中,一时在宴家后宅风头无二。
她自己也乖觉,知道这是主母有意抬举,第二日便去向黎江月请安,再三谢过她恩情,服侍着用了午饭,这才起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