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当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自家知,有心分辩一句,李世民却无心去听:“朕一刻都不想在应天府待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南狩?金人随时都有可能打过来,朕坐卧难安!尔等勿要在南京过多停留,也无需携带家小,出宫之后即可北上为朕断后,不得有误!”
“来人!”他扬声道:“领朕旨意,即刻送此四人北上,用最快的马!”
汪博彦还待再说,李世民却已经松开手,反手将他往外一推,马上就被禁军借住,架住他手臂往外拖,其余三人也是一样的待遇。
马匹都是早就准备好了的,把人往上边一按,抽一鞭子就能出发,另有人随从在后,将他们一行人送到北方宋军与金军的对峙战线上去。
想跑?跑不掉。
到了地方跟金军投降?
别忘了你们家小在哪儿!
真跟金人打?
打得过的话那还会当投降派吗?
四人苦不堪言。
李世民要的就是他们苦不堪言。
金人打过来了,生灵涂炭,满目疮痍,还有人站在一边说风凉话嚷嚷着主和,可见还是因为刀没落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
想解决这伙子人?
简单,他们不知道疼,那就直接送到宋金前线去,叫亲身体验一下不就好了?
完美。
范宗尹马术不精,走出去几十里,便跌下马好几次,等晚上到驿馆停下歇息时,两股战战,浑身上下遍是青紫,分外狰狞。
其余几人皆是文官,向来养尊处优,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范宗尹硬着头皮跟护送(押送)自己一行人北上的禁军说:“我实在是马术不行,颠簸受苦,行程是否可以慢些?”
禁军眼睛一瞪,说:“放肆!这可是陛下圣旨,耽误了陛下南狩,你付得起责任吗?!你将天下苍生和万民福祉放在哪里?!”
范宗尹:“……”
汪博彦今年五十有八,这时候也是个标准的老人了,体力上跟宗泽那样的武将没办法相提并论,马背上吃了一天尘土,也觉腰酸背痛。
此时他见范宗尹近前与护送(押送)自己一行人的禁军商议,也走上前去,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放低姿态说:“并非我等惫懒,耽误王事,而是力不能支,体弱难耐,实在不行——就给我们找辆车吧。”
禁军冷笑:“几位贵人多忘事,不记得黄河以北都被金人搜罗了一遍,这会儿走在路上,我上哪儿去给你淘换一辆马车?”
汪博彦欺软怕硬,见此人凶蛮,语气愈发软了,怯怯的一指窗外,小声说:“来的时候我都看见了,驿馆外边有辆驴车,再找个人帮我赶着,料想速度也不会慢。”
“是啊,”范宗尹也道:“有驴车代步,总比在马背上颠簸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