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她一开始会试探性地带一些吃的回家告诉项易生:“这是我今天兼职老板发的。”或者韩愔会特意在衣柜放上几套不一样的工作服,防止项易生突然发问。
不过韩愔很快发现项易生说到做到,完全尊重她在外面兼职的选择,基本不会干预,更不会追根究底问她各种问题。这让韩愔在保护自己的身份上没有遇到什么阻碍,也不用整天想谎话骗他自己出门都做了什么。
可是有一件事着实出乎了韩愔的意料:项易生真的给了她一张写着韩小易名字的黑卡副卡。
项易生虽然不反对韩小易去赚些散钱,但他特别担心她经常晚上在外工作带来的安全问题。他委婉地表达过希望韩小易可以减少一些晚上的工作,有需要的话直接用这张卡就行。
这事很快在一次任务时被好事之徒沈皓云知道了,他愤怒地仰天长啸了三遍:“项易生!我的黑卡呢?!”
项易生给她卡的时候只提了这是一张普通信用卡,但韩愔从嫉妒的沈皓云那里得知了她手上那张卡没有额度。沈皓云嘴上没把门吹得天花乱坠,说就算她想立刻刷卡买下一座小岛都可以。
韩愔表面没有在意,但作为一个为了钱把自己的一生卖掉的人,这张薄薄的卡片好像真的给了她一些无法解释的安全感。
韩愔甚至有次在任务的时候走了神异想天开,要是在匹兹堡的那天晚上,敲开家门的不是来招募他们的人,而是带着黑卡的项易生,那就好了。
不过除了胡思乱想,韩愔还是根本不碰他的卡。平时去超市她本就和项易生同行,她一个人的时候也不买衣服包或是珠宝。偶尔韩愔会为了名流场合的伪装身份用一些当季奢侈品,不过那些东西任务结束后她也不留下,所以算是任务开支由姚局负责。
韩愔要是真的想花钱,她这几年最大的开销就是在世界各地置办的安全屋和路过迪拜武器展买的枪,但这些当然都与项易生的副卡无缘。
想想项易生的银行经理一定会因为账号异常给他去电话:“您好项先生,这里显示您在阿联酋地区有一比二十万美元的消费,收款方是迪拜武器展览委员会,和您确认一下是本人吗?”
或者万一她在海外有任务的时候银行卡被欧洲街头那些魔术师一般的小偷顺走了,他们一定会去典当行或者合法的妓院一比二套现。那项易生接到的电话就会是:“您好项先生,这里显示您在阿姆斯特丹有一比五十万欧元的消费,收款方是荷兰性爱真人秀场,和您确认一下是本人吗?”
因为总是想起这样令人心惊肉跳的场景,韩愔老老实实地把卡锁在了平安居的床头柜里,哪里都不带去。
项易生守了很久都没有等到第一笔副卡的消费记录,总觉得自己还没有韩小易的兼职有存在感,实在有些闷闷不乐。有次他借着收验证码的机会偷偷把韩小易手机上电子支付渠道换成了自己的卡。她这才开始偶尔花项易生的钱打个车,在路上买些鲜花带回家,请姜珍珍吃零食喝奶茶。
庆幸的是,除了韩小易离开奥古选择兼职和不用他的钱这两点小曲折,项易生正在度过他人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就像项易生预想中的生活一样,他像着了魔一样非常享受照顾韩小易。看到韩小易开心地吃饭就是他每天生活的高光,只要是不出差的日子,他都会陪着韩小易共进一日三餐。
如果每一对情侣都有一个关键词来定义他们的关系,别人可能是抒情的咏叹调,可能是激动的电影首映礼,可能是炽热的沙滩排球,项易生觉得他和韩小易就是简简单单的吃饭——如同他本人的性格那样平淡。
让项易生在平淡中感到欣喜的是,韩小易从一开始等在一边只动嘴,到现在渐渐开始帮他洗菜,或者在他掌勺的时候喂他吃楼下小店买的肉松蛋糕。
韩小易的胃也是个了不起的无底洞,吃完一大包蝴蝶酥和十个肉松蛋糕之后居然还能再吃一顿完整的四菜一汤。
除了在家吃吃喝喝,就像项易生之前提议的那样,他每过一段时间周末就会带着韩小易去见一次山上的老中医。
那老中医依旧抓住韩小易的手腕神神叨叨的,不过项易生每次和老中医聊了天之后都很开心。
韩愔看着他兴高采烈地走到自己面前,奖励似的亲了她一口她的脸颊,开心的好像奥古明天就要在纽约上市了一样:“之前那些小毛病现在应该都养好了!输那么多血也没留下什么后遗症,用老中医的话说,你现在健康的像头牛。”
和韩小易一起上山是件项易生很期待的事,不过对他来说那高速爬山的过程依旧有点痛苦,因为韩小易总是像在飞檐走壁一样远远把他甩在后面。
不过项易生发现,最近几次韩小易变得不一样了。她现在一点都不赶时间,还会拉着项易生一起沿着山上的石阶慢慢往上走,手牵着手,十指相扣。
寒冬腊月时山上还有一片白浪翻滚的梅海,他们就跟着赏梅的人群前进,一人一根菠萝冰棍可以支撑他们走完全程。
很难得他们两人都有空的时候,项易生还会灵感爆发在山脚下报名一个“日出日落团”。
顾名思义,团友们在天还没亮的时候组团登山看日出,在山上的几个景点逛一整天之后换个山头看完日落再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