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易生还没从情侣护腕缓过来,又像听到了什么惊天的荒唐笑话一样愣了好久,只觉得耳边都是耳鸣声:“我韩小易,你觉得我在包养你?”
韩愔耸耸肩,坦然地说道:“当然不是了,哪有大款包养连套房子都不送的,你还要住到我家来?不是吧,我睡了那么多有钱男人,项大公子可是最抠门的一个。”
项易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呆若木鸡地看着眼前的两人,觉得全身的力量瞬间被抽空了,手上那大束玫瑰像一座轰隆倒塌的大山一样,直直地砸落砸了地上。
正肚皮向上犯懒的黑土感知到了危险的来临,在花束落地的前一刻一下子蹬开四脚跳了起来。可惜黑土还是迟钝了一些,没能完全逃开,反倒是降落时踩到了几朵玫瑰,打了个滑像一堵墙一样摔到了韩愔的脚边。
韩愔一鼓作气接着说道:“我早就想告诉你了,我其实忍你很久了。快三十岁的大男人了整天和人情情爱爱的,不知道现代人最需要什么吗?需要钱啊。你送我个健身房?拜托,我是喜欢跑步吗?每次装着去运动真的好累,你直接折现给我不行吗?”
项易生动了动嘴皮,却一下子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直到像是过了一个世纪的时间,他才低沉地问了一句:“小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韩愔拉着凌翌的手与他贴得更紧了,她回答项易生:“我怎么会不知道?倒是你,知道我每天在你身边有多累吗,看着你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忙你那倒霉的生意,自以为离开家里出来单干多了不起似的。你醒醒吧,好几个赢了投标的大项目还不是因为别人知道你是徐白玲的儿子才照顾你,知道如果你搞砸了还有项氏在后面兜着呢。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东西了,我劝你啊,玩几年就赶紧回家找妈妈喝奶吧,别在外面丢人现眼了。”
黑土趴在地上,懒洋洋地看着自己的两个主人交流着什么。他永远都饿,所以就像平时一样晃悠悠地站了起来挂到了韩愔的小腿上撒起了娇,缠着想要吃的。
平时韩愔虽然教训这两兄妹吃得比人还多,但总是充满了宠爱的,还总是让大黑土吃小黑土的醋。但今天的她冷淡异常,她直接抖了抖腿让黑土掉了下去,接着对项易生道:“还有这两只破猫,我也忍了很久了。我时间本就不多,又要应付你,又要找时间见我男朋友,你还给我带回家两个累赘。我告诉你,我压根就不喜欢小动物,都是只有麻烦的烦人东西。”
项易生的太阳穴砰砰直跳,他冲着韩小易摇了摇头:“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在今天对我说这些?”
韩愔无所谓地看着他:“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大概就是新年新气象。我和我的男朋友觉得在你身上继续浪费时间太没意思了,想要通知你一声。一年到头来连张支票都没混到,也不邀请我去住大别墅,真是浪费老子的时间。不过真没想到啊项易生,你想要跟我结婚?”
项易生没说话,眼神空洞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韩愔笑了笑:“真是蠢得可爱,你以为那么多次你联系不到我,我都在做兼职吗?不是的,因为和你在一起我觉得太无趣了,我必须回到我的宝贝身边补充一下能量。还有啊,你有时候去出差了,我就带着小凌在这里的卧室上床,好几次和你打电话的时候我男朋友就在我的身体里,那可真是太刺激啦。和你这废物不一样,我的宝贝可以让我保持性奋一整天——让我说得更清楚一点——是什么性呢?性爱的性。”
韩愔言毕,直接一只手揽过了凌翌的侧脸,两人就那样在项易生面前激吻了起来。凌翌也很配合她,他们十指紧扣,互相捧着对方的脸颊发出唇齿相依的声音。韩愔甜腻腻地依偎在凌翌的胸口上问他:“亲爱的,今天都有别的男人要和我求婚了,你怎么还没有一点危机感。”
凌翌也做作地在她耳边回答道:“老婆,那我们明天新年的第一天就去领证吧。”
凌翌来之前是准备好和项易生打架的,韩愔也觉得会挨他几个耳光,毕竟他们说的这些事哪个人听完之后能不暴戾呢。可是项易生竟然没有动手,他缓缓走向韩愔,那区区几步路却将跌落在地上的花束踩得零零散散,散的就像他现在的灵魂,没有一丁点生命。
凌翌挡在了韩愔身前,不过这并不妨碍项易生说话。也许他的温柔和教养是刻在骨子里的,他听上去没有韩愔想象中暴躁,只是声音有些涣散:“小易,你的意思是,从头到尾只是你的男朋友需要钱,所以你忍辱负重勾引我,让我包养你,给你的男朋友还债?”
韩愔有点站不住了,不过她还是点点头:“是。”
“那我给你的黑卡你为什么不用?去买奢侈品套现啊。”
韩愔一摊手:“一开始就花你几十万你不就跑了?不放长线怎么钓大鱼,谁知道最后屁都没钓到。”
项易生无力地一笑:“那还真是辛苦你了,冒着丢了命的危险给我输血,还找关系替我联系了劳伦斯教授,每天都要在我身边撒谎,跟卧底似的。”
韩愔听到卧底两个词差点就要咳血了,她故作淡定地说道:“没有点投入哪来的收获呢,而且老实说给你输血的时候是我无知了,要是知道那么危险,早就让你死了。”
这样的话实在太伤人了,项易生连呼吸都在颤抖,努力控制着自己即将爆发的情绪。他拉过一张餐桌边的椅子坐了下来,深呼吸了一口,让自己听起来不带着那么多的情绪说道:“我以为我还以为你很喜欢和我一起公路旅行呢。你一路上听我说故事,我们看球赛,去鳄鱼餐厅,你一直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