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过头,透过花篱的缝隙,隐约可见宋凌举起酒杯,对着墓碑轻轻一碰:“神交已久,缘悭一面,”他停顿了一会儿,却好像找不到接下去的话头了,最后囫囵一仰头,“我就先干为敬了。”
冯楚英:……?
不是,你跟你前未婚妻拜把子来了?
冯楚英倒也不屑干这种猥琐偷窥的事儿,进了隔壁墓园顺着青砖小道寻到一处不起眼的坟。
坟前有碑,却空无一字。
隔壁那个藏在繁花深处的衣冠冢是空的——
不对,说空也不准确,里头其实有一样东西。
当时宋凌差人来退婚,但却只给了退婚书,并没有要回庚帖。
修建衣冠冢的时候,冯楚英灵光一闪,把宋凌的庚帖给丢进去了。
——眼前这座无字碑后,埋葬的才是真正的冯榕海。
冯楚英什么也没带,只轻轻叫了一声:
“哥,我来看你了。”
想说的话挺多的,想说说尹竹月,说说圆圆,尤其还想说说宋凌。
可话到嘴边,冯楚英又笑了。
哥哥那么聪明,肯定什么都知道,自己又不是宋凌,年纪轻轻就絮絮叨叨个不行。
山风微凉,吹得草木簌簌作响,冯楚英抬头看了看流云,把自己靠在轮椅上,轻轻闭上双眼。
“哥,你这轮椅还挺舒服的。”
“池子里的宰相真不能吃吗?我感觉池子快养不下了。”
“后院的将军们光棍这么多年了,要不我改天弄几只貌美的小母鸡给它们?”
……
冯楚英觉得自己可能被宋凌传染了,说不絮叨,结果还是没忍住说了挺多。
另一边,宋凌话没说几句,酒也没喝多少,他自己的酒量自己心里有数,从前是一杯倒,后来中了毒,毒发起来不得不以烈酒压制,一来二去,酒量反而给练得比原先好了点。
不过也只是好了点,和云无心喝,云无心才刚解个渴,他就已经倒下了。
不过这荔枝酒入口没感觉,他喝了一杯,觉得自己还挺行,于是又喝了一杯。
冯楚英回来的时候就见到宋凌一脸肃穆,对着墓碑再度举杯,拍了拍胸脯语气铿锵:“楚英,你放心,我一定会帮着冯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