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说,夫人怎么会知道?”谢意颜问得轻松,不过他也确实没有再打算插手。
“行了,明日就回府。”打发秋月出去:“我处理伤口,你去外面守着。”
“我帮太子妃吧。”
谢意颜卷着纱布,头也没抬:“你是没把我当男人,还是没把自己当姑娘?”
“没把你当男人。”秋月脸色不变:“在我心里,太子妃未出嫁时是大小姐,如今出了嫁就是太子妃,我帮你上药怎么了?”
谢意颜一脸的无可奈何:“大姐,我知道你是深受我娘的蛊毒,但,麻烦你出去避嫌下,你不当我还当呢,外面守着别让人进来。”
“好好好。”秋月也笑,到底还是不放心:“有事儿就喊我,可千万别自己逞强。”
谢意颜的伤还有点重,尤其是腰腹上的那一刀,位置刁钻得很,而且伤口比较深,等他清理完伤口,上了药裹上纱布,额头上就已经渗出来一层的薄汗,这个什么藏力手段阴狠,而且看他的剑法也不像是中原传统剑术,不知道是哪儿冒出来的,谢意颜不敢大意。
本来他想着这人是冲着他来的,那他就得出面来处理,可既然京畿卫有人来,他也就犯不着再给自己惹麻烦,秋月有一句话是对的,这恶人自有官府来收拾,至于他、他又不是真的传荡江湖的江湖人,守着什么江湖规矩,什么就江湖事江湖解决绝对不麻烦朝廷,他是不守这些的,京畿卫要拿藏力,说明藏力犯了案子,只要把人拿了,管他是谁出的手,他也乐得轻松。
回家去跟太子下下棋不香吗?
于是,谢意颜就毫无心理负担地把这事儿交给了京畿卫,领着人浩浩荡荡下山,又回了太子府。
李晟景知道太子妃清修礼佛回来,是想跟太子妃叙话的,可公事太忙,等回到太子府的时候,已经月上中天,府上都挂满了灯笼,略一犹豫,还是让白离送他回了自己的房间,并没有去打扰太子妃。
他是不想打扰,却不知道,谢意颜一直等着他呢。
习武之人耳朵灵,听着轮椅“吱纽吱纽”的声音就知道李晟景这是回来了,赶紧披了件薄纱就打算开门,他就笃定了李晟景回来一定会来看看他的,太子殿下十分体贴,没道理他出门了几天,回来连面都不见,那未免也太冷落他这个太子妃了。
结果,门一打开,就看见白离的背影。
“殿下。”谢意颜想也没想就追了上去:“殿下回来?”
“太子妃。”李晟景坐在轮椅上,看着太子妃身上那薄薄的一层纱衣,手指无意识地点了点轮椅,略显苍白的唇微启:“天晚了,太子妃怎么还没有歇息?”
“等你呀。”谢意颜回答得理所当然,更理所当然地接过白离的位置,推着李晟景就转了个方向:“回来的时候给殿下从师太那里带了些好茶,殿下尝尝。”
身后的白离想说,殿下从不这么晚喝茶,会影响睡眠的,可他到底还是没说,至于原因,白离也不清楚,可能也看出来太子妃说的什么喝茶都只是借口罢了。
太子妃推着太子殿下去了正院,白离就没跟着进去,片刻之后,秋月也出来了,两人一左一右守着门口,见白离直接坐在门口的地上,秋月也笑了下,跟着他一块儿坐在地上,小声说道:“殿下今日很忙吗?太子妃一回来就等着殿下了,一直等到现在。”
白离对这个大姐姐感官还是比较好的,见她问了,就叹气:“可不是,京城最近出了好几宗官司,而且还都是权贵人家,轻的都是各种伤,重的直接要人命,皇上责令殿下接受京畿卫,一定要尽快解决,殿下最近就一直忙着这个事儿。”
“本来今天是想早点回来接太子妃的,可不巧,那贼人又出手伤了人,殿下就一直在京畿卫逗留,这才回来晚了。”
秋月聪明,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先前在外面的时候,她就已经了解了个大概,刚才又从白离那里套了两句话,基本上就都顺清楚,只是她还有一事不解:“今天又有人受伤?怎么回事?”
“说来也很奇怪。”白离撑着下巴:“本来太子殿下已经查出来一点端倪,知道那个贼人是到邺京来寻仇的,他是没找到仇人才误伤了那些人,可今天这个显然不是,殿下说像是泄私愤,被伤的那个人被挑断了手脚筋,特别惨。”
白离絮絮叨叨的,秋月已经暗自记下了他的话。
屋内,谢意颜真的给泡了茶,香喷喷的茉莉花茶,还陪着一碟儿小点心:“殿下用过晚膳没有?都这么晚了,吃点点心垫垫吧。”
他搬了绣墩就坐在李晟景身边,眉眼里带着全是笑意,还主动帮李晟景拉了拉腿上的毯子,一副温良的模样,倒是让李晟景很不好意思:“公事耽搁了,下次太子妃不用这么晚还等孤,早些休息。”
“那怎么能行。”谢意颜直接拒绝:“我等殿下还不是应该的?再说了,我又没什么事儿,回来的时候在车上睡了一会儿的,现在又不困,等等殿下。”
他见李晟景精神也还可以,就拉着李晟景说了两句闲话,大抵也是因为心虚,所以就多说了一些关于山上的风景呀什么之类的,生怕别人怀疑他一样。
“山上空气好,而且现在桃花也开得正好,殿下要是有空,下次我们可以一块儿去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