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棋教室内,前排的十张棋桌上都摆开了棋盘,每张棋盘上都摆着黑子白子,一个带着眼镜高高瘦瘦,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年轻人正一边捧着书,一边校对着棋盘上所摆棋子位置的正误。
“进东,人我带来了。小飞飞,快叫魏叔叔。”穆建平介绍道。
“魏叔叔。”王一飞礼貌地叫道。
“呵,小朋友,真懂礼貌。以前做过这样的围棋测试题吗?”放下书本,魏进东微笑着问道。
“做过。电视里金姐姐曾经讲过。”小男孩儿点头答道。
“金姐姐,哪个金姐姐?是金巧巧吗?”穆建平哪里知道小男孩儿说的是谁,脑子一转试探地问道。
“不知道,电视上学棋的小朋友都叫她金姐姐。”小男孩儿摇了摇头认真地答道。
“呵,你说的那个电视节目是不是每天下午五点五十分在中央五套体育频道播出的《巧学围棋》?”穆建平见状提醒道。
“嗯,是的。”王一飞点头答道。
“那个姐姐就叫金巧巧,是职业四段,呵呵,到底是小孩子,关注点都和咱们这些成年人不一样。”魏进东笑道。
“哈,你自已说自已就行了,别把我也拉进去。我这个人可是正人君子,没那么花心的。”穆建平语带含他意地反驳道。
“切,少来,这话跟嫂子说去,在我面前还装什么崇高。好啦,小飞飞,既然你以前做过类似的题目那我也就不多说了,你看,这里一共摆了十六道题,其中五道是关于布局的,四道关于中盘战斗的,三道是死活题,四道官子题,所有的题都是黑棋先。布局题每一道均给出四个参考着点,分别用一毛钱的硬币盖住,到时你只要把相应位置上的硬币换成棋子就行了,每道题限时两分钟;中盘战斗则要求至少走出十步,或者是局部能够定型,每道题限时五分钟;死活题活棋的要求摆出明确的两只眼,杀棋的要求摆出最终结果,每道题限时五分钟;而官子题要求的就是走出最佳的收束手段,每道题限时三分钟。明白了吗?”魏进东耐心讲解道。
“明白了。”王一飞点头答道。
“好,明白了就从第一道题开始,准备好了我就给你计时。”从随身带的小包里取出一块电子跑表,魏进东说道。
“嗯,我准备好了。”王一飞站到第一张棋桌前答道。
“好,开始!”大姆指一按,魏进东宣布道。
庭院内,老王头匆匆忙忙地把自已的那盘棋结束:活动站三大高手并非浪得虚名,除了彭得禄和张显臣以外,其他的老棋迷们远远不足以对他构成威胁,只要不象上午彭得禄那样阴沟里翻船,自已走出个大勺子,就是从现在开始一直连胜下去也完全有可能。
“老王,时间还早,再下一盘呀。”老胡招呼道。
“先等会儿,小穆老师正在教室里给飞飞做测试,我着急等结果呢。”老王头从石桌旁站起笑着推辞道。
“呵,急什么呀。飞飞进去不过刚刚十几分钟,离考完试还早得很呢。小穆老师也说了,考试的时候谁都不能进屋去打扰,你连门都进不去,反正在外边等着也是等着,还不如再来一盘呢。”老胡笑着劝道。
“哈,话说的轻松,敢情那不是你的孙子,站着说话不腰疼。来,你们先玩吧。”老王头说罢挤出人群向围棋教室走去。
趴在窗口,老王头眯起眼睛向屋里看去,只见屋内自已的小孙子站在一张张棋盘前摆放着棋子,两位围棋教师则一个人看着手中的秒表计时,一个捧着本记录簿把王一飞所下的每一招棋记下,除了手拿棋子时的哗啦声和子落棋盘的噼啪声,整间屋子是静悄悄地鸦雀无声。
“喂,老王,趴那儿干什么呢?鬼鬼祟祟的,就象个小偷似的。”彭得禄也下完了他的比赛对局,刚从棋室里出来想要换口气,巧不巧正好一眼看到了这个场景。
“嘘。。。。。。,小点声,别吵到里面。”把彭得禄拉到一旁,老王头生怕他的大嗓门影响到孙子的测试成绩。
“怎么了?”见老王头一脸紧张的模样,彭得禄是疑心满腹。
“小穆老师正在屋里给飞飞做测试题,题刚做了一半,小心别吵到了他们。”见距离差不多足够远了,老王头这才松开手解释道。
“真的?有这事儿?”彭得禄惊讶地叫道。
“当然,这种事儿我骗你干嘛,怎么?是不是看着有些眼红?”彭得禄得意地问道。
“切,我眼红什么。”彭得禄不屑地说道。
“哈哈,别装了,看到我家的飞飞这么拉风,你心里会一点也不发酸?”老王头笑着问道。
“切,你脑子有毛病。”呸了一声,彭得禄转身就走:虽然嘴上说不在乎,其实他的心里还是有些不打劲的,老王头的孙子五岁多点棋下得就这么好,相比之下,自已家可就逊色太多了。老头也一样是有攀比之心的。
“哈哈,心虚了。”老王头自觉占了上风,对着彭得禄的背影笑着说道。
“嗞扭”,就在老王头自得其乐的时候,背后门轴一响,王一飞推门从里边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