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盈惊讶地眨了眨眼睛:“一百两!原来我们家里有这么多钱!”
段凌笑了一下,他朝着昭盈抬了抬下巴,询问昭盈为何突然问这个问题。
昭盈回答道:“我是想到了今日的婚礼,虽然阿荷的嫂子在家中爹不疼娘不爱,但王婶子对她很是上心,今日的婚礼瞧上去也很是风光,想来以后她在婆家的日子不会难过。”
段凌颔首,而后又摇了摇头,表示这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昭盈抿抿唇,道:“我也想让阿姐风风光光的嫁出去。我原想着,若是家中没钱,我以后就努力赚钱,为阿姐攒银子,没想到阿姐这般厉害,根本不需要我来担心。”
昭盈眨眨眼睛,瞧上去有些失落。
段凌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昭盈明明是想着他好,却又想着让他嫁出去,这个傻丫头根本不知道,自己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嫁出去。
段凌感到心中一片柔软,他放下手中的蒲扇,将昭盈拥入了怀中,体温熨帖间,他觉得自己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般靠近过了,自从昭盈长大,他便有意识地和昭盈拉开了一些距离,日常里的接触却是避不开的,不然昭盈恐怕会不安,觉得自己嫌弃她。
段凌抬起手,一下一下轻拍着昭盈的背,如同她尚小时,安抚她睡觉那般。他这是想告诉昭盈,她并不是他的拖累,他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即便其间困难重重,他都甘之如饴,从不后悔,也永远不会后悔。
昭盈抬起手,紧紧地抱住了段凌,她将脑袋埋入段凌怀中,小声说道:“阿姐,最喜欢你了,你是这世上最好的人。”
嘟嘟囔囔的一句,段凌没有听清楚,他本想拉开一些距离,看看昭盈的脸,但昭盈固执地搂着他的腰,紧紧地将脸靠在他的怀中。无法,段凌只好放弃,他再次开始轻拍昭盈的背,安抚着昭盈的情绪。
不知道过了多久,紧抓着段凌腰间衣裳的手渐渐放松,段凌也感觉到昭盈的呼吸渐渐缓慢了下来,他松了一口气,缓缓将昭盈放开。
这么热的天,两人紧紧靠在一起,早就热得不行,昭盈额上出了好大一片汗水。
段凌下了床,拧了一张帕子回来,他动作轻柔地给昭盈擦了脸,昭盈睡梦中紧皱的眉头渐渐松开。待重新上了床榻,段凌再次拿起了蒲扇,继续给昭盈扇风。
一下一下,不知道扇了多久,他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最后他手腕一垂,也跟着睡了过去。
第二日昭盈起床后,便将昨晚有些忧伤的心情抛之脑后,她认真思考了一番,最后还是决定要努力赚钱,虽然阿姐不差钱,但她要努力让阿姐变得更不差钱。
忙碌过家中的事宜,昭盈终于在傍晚时分见到了张家的新娘。那时,昭盈出去送药,正巧在门口碰见了带吴氏出门的张荷。
吴氏穿了一件正红色比甲,梳了一个百合髻,发髻上插-了一根金累丝簪子。她的模样生得秀气,就是有些太瘦了,瞧上去便觉得气色不好。
张荷叫住了昭盈,向吴氏介绍道:“嫂子,这是住在我们隔壁的段家妹子,名唤段昭盈,她还有个姐姐,叫段凌。”而后张荷又向昭盈介绍了吴氏。
吴氏曲身朝着昭盈一礼,柔柔道:“段家妹子好。”
昭盈赶忙回礼:“张嫂子好。”
得知吴氏和张荷是去给下地的张友张远父子送饭的,三人便没有多聊,等昭盈送了草药回来,便看见张荷正坐在她家门前的青石台阶上等她。
张荷一见昭盈,就拉着昭盈去了段家后院,两人一般都在这儿说悄悄话。
昭盈观察着张荷的神色,见没有什么异常,她才开口说道:“看来张嫂子确实是一个不错的人。”
张荷颔首,而后又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神色:“嫂子的性子是不错,但她什么也不会做。”
昭盈疑惑地眨了眨眼睛:“怎么了?”
“原本按着习俗,新妇嫁进来的第一日,要为一家人做一整日的饭,结果我嫂子连生火都不会,更别提做饭了。”张荷叹了一口气,倒不是对吴氏不满,更多的是无奈之情。
昭盈想了想,说道:“吴家算是小富人家,家中定有下人,做饭之类的事情自然是由下人来做,张嫂子不会这些,倒是情有可原。”
“是情有可原,但她不会也不明说,自己一个人在厨房里折腾许久,要不是我姐姐进去看了一眼,我爹和我大哥今日恐怕要饿着肚子干晚活了。”张荷说着说着就皱起了眉头,“我娘说她昨日辛苦,让她休息,早饭和晌午饭便没有要她动手,让她意思意思做晚饭就行了,结果她连火都生不起来。”
昭盈有些哭笑不得,她安慰道:“无妨,这些事都是可以学的,你总要给张嫂子一些时间嘛。”
张荷嘟嘟嘴:“没人怪罪她,我只是希望她能学得快一点。”
“张嫂子看上去不是愚笨的人,你就放心吧。”昭盈拍了拍张荷的肩膀,让张荷放宽心,“张嫂子不会你可以教她嘛,多学学就会了。”
张荷思忖了一会儿,而后一拍大腿站了起来:“你说得对,我这就去教我嫂子,这是解决问题的最快方法。”
她抬步便走,风风火火的样子让昭盈无奈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