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亦曾就此问过盛沐泽,却只听他暧昧一笑,&ldo;这是情趣,你不懂。&rdo;
如今他竟告诉她那仿若从九天下凡的女子,死了……
而她竟还对盛沐泽的悲伤报以冷漠的斥责……
&ldo;你说得对,若我一味退让只会让玉燕白白惨死。&rdo;
&ldo;玉燕她……为何会死?到底是谁做的?&rdo;南歌不由得也紧了紧拳头,声音亦扬了些。
&ldo;太子。&rdo;
他与太子私下虽不睦,但面上仍保持着兄友弟恭。此次太子南下江南提前派人告知了他,因此今晨他出门不是去暖香阁而是到碧水湖上安置了一艘船以为太子洗尘,供他享乐。
此次宴请太子,他并未告知南歌,在心里他已将南歌当成朋友,他不想让朋友看到他对太子屈首听命的模样。
而直到月上枝头,太子才与两个手下信步朝碧水湖而来,吃饱餍足的神色中夹杂着得意。
&ldo;本宫来迟,叫皇弟久等了。&rdo;
&ldo;定是途中有更好的景致牵绊住了皇兄。&rdo;盛沐泽素知太子的习性,朗声笑道,&ldo;皇兄若是觅得好景致可得告知臣弟啊‐‐&rdo;
&ldo;诶,这本宫倒要说说你的不是了。这牯岭镇既有此等尤物,皇弟将宴席摆在暖香阁便罢,何必大费周章来着碧水湖。&rdo;
听闻&ldo;暖香阁&rdo;三字,盛沐泽心下一&ldo;咯噔&rdo;,面上仍不露声色道,&ldo;那里不过一些胭脂俗粉,如何入得了皇兄的眼,倒不如碧水湖的夜色之美。&rdo;
&ldo;本宫倒听闻皇弟时常宿于暖香阁玉燕姑娘房中呢,难道皇弟也认为她只是胭脂俗粉?&rdo;太子却仍纠结与暖香阁一事,甚至将矛头直指玉燕。
&ldo;玉燕不是,&rdo;盛沐泽衣袍下的手渐渐缩紧,但他面上仍含着笑,&ldo;我已决定下个月初三迎她过府,对我而言她已不再是暖香阁的人。&rdo;
&ldo;好、好!&rdo;太子抚掌而笑,&ldo;那本宫就留下来直到喝上你的喜酒为止。&rdo;
&ldo;臣弟定当恭候。&rdo;
两人虚与委蛇了一番后,各自散去已是子时。太子那番别有深意的话一直萦绕在盛沐泽心间,他心事重重不知不觉已走到了暖香阁附近。而暖香阁的门前聚集了百来人,断断续续的抽泣声从二楼雅间传来。
&ldo;发生了什么事?&rdo;
百姓见到盛沐泽自动让开了一条道,纷纷低首无人敢回答他的问题。
盛沐泽心下一凛,快步朝楼上跑去。玉燕房前围了十几个平日里的&ldo;姐妹&rdo;,而最里头是青楼妈妈在为躺在榻上的玉燕换衣服。即使是穿上最保守的衣服,却仍掩不住她被人施虐过后留下的青紫,以及她手腕上蜿蜒着的那条可怖的伤疤。
她是在沐浴了时候割了腕,最后血尽而亡。那个生前皎若月光的女子,死状却未能尽美,一双眼睛始终未能合上……
第11章算命
&ldo;王爷。&rdo;
青楼妈妈拭了拭两颊的泪水,为玉燕将被子掖好这才起身为盛沐泽腾出了位置。
&ldo;到底发生了什么?&rdo;
盛沐泽站在距玉燕仍有三步远的地方,再迈不开脚步。过了许久,他方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只是那声音空洞冷漠如从地狱传来。
门外的姑娘们自觉散开了去,屋内仅剩青楼妈妈和盛沐泽二人,以及安静躺在榻上的玉燕。
&ldo;京城里来了个显贵,点名要见玉燕姑娘,这老身哪里敢答应啊!但他却将一颗夜明珠拍在桌上,不由分说便往玉燕姑娘房里去。老身正想派人去告知王爷,玉燕姑娘从房里出来拦住了老身,说那客人她接下了……可我、我没想过会是这种结果!&rdo;
青楼妈妈名义上虽说是暖香阁的老鸨,但实际上玉燕才是暖香阁幕后主人。这么些年来,她稳坐头牌的位子,却只招待盛沐泽一人。她忽然开窍要另接待贵客,青楼妈妈虽疑惑却并不敢多言,只得听她命下楼招待其他客人。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玉燕房里的公子才餍足下楼,身后跟着的是从始至终一言不发的随从。妈妈一面招呼着其他客人,眼神却不禁追随着那两人的身影直至看不见。
&ldo;妈妈,我要沐浴。&rdo;
玉燕站在楼上唤她,妈妈抬头透过扶栏的缝隙只看到了她随微风翩舞的衣带。
&ldo;这就来‐‐&rdo;
妈妈随口吩咐了身边的丫鬟为玉燕准备花瓣和水,自己自先上楼关心道,&ldo;姑娘没事吧?&rdo;
玉燕点点头又摇摇头,只是道,&ldo;我累了。&rdo;她没有刻意遮掩青紫的肌肤,任由它暴露在妈妈的视线之下。妈妈见状又难过又心疼,但彼时的她却不曾想过玉燕会走上这一步。
浴桶备好后,玉燕便支开了所有人。等到妈妈发现时,屋内玫瑰花香混杂着血腥味,透着一股诡异感,玉燕坐在浴桶中血尽而亡,而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被她揉搓得通红,却抹不掉那人留下的印记。
盛沐泽眼中无不沉痛,他颤抖着双手上前替玉燕将眼睛合上。待处理完玉燕的身后事,已是三更过后,他无处发泄的怒火直到回了王府方才决堤。
&ldo;你定会想,玉燕既是青楼出身又立什么贞节牌坊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