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办公室门被敲响。
沈岑没睁眼,道了声:“进。”
门把被拧动,金属物摩擦间发出“咔哒咔哒”的细微响声。
门板开合,接着是皮鞋落地逐步靠近的踩踏声。
来人止步,没吭声,自顾自拉开了办公桌对面的椅子。
耳边是座椅下的滚轮因外力拉扯发出的一连串噪响声,片刻后声止。那人应该是落了座,再没了旁的动静。
沈岑闭眼听着这一系列的细碎响声,想着家里那位自从眼睛看不见之后,能感知到的世界应该就是这个样子的吧?
不清楚为什么会突然想起她。
猛地意识到这一点,他的心情愈发不好了。
睁眼看清了对面坐着的那位,他挺暴躁地捞起桌上的一份文件直接砸了过去:“不是说改天吗?这该死的改天怎么这么快!你赶紧滚,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冯沃霖单手往前一伸,没能接住这突然砸来的文件。
被文件拍飞了眼镜,他也只能无奈揉了揉撞疼的鼻骨,很好脾气地弯腰把落地的文件和眼镜一并捡起。
文件码整齐,放回办公桌上。又检查了一下眼镜,确认没打坏,这才戴了回去。
冯沃霖推了推刚戴上的眼镜,直接无视了他这恶劣的态度,说:“刚刚你说起的那个问题,我有仔细考虑了一下。”
话题太跳脱,沈岑盯着他看了会儿,不是很理解他在说什么,问:“哪个问题?”
“关于怎么留住她的问题,我有其他方案。”冯沃霖说。
沈岑眉间的不耐消了些,点头示意:“说说看。”
“想要留住她的人,就先留住她的心。”冯沃霖说。
沈岑没听懂,不怎么理解地看着他。
“什么方案不重要,重要的是过程和结果。”冯沃霖没过多解释,问:“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这是什么鬼问题?沈岑说:“是你的坟头草长到半腰高的日子。”
“是六一儿童节!”冯沃霖说话间把藏于身后的一个小包拎了出来,故作神秘道:“猜猜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有屁快放。”沈岑说。
是让他有话直接说的意思,冯沃霖可太了解这位爷的尿性了。担心他又发飙,立马把猫包翻了个个,指了指里头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说:“你自己看看。”
“……”沈岑盯着包里那团黑不溜秋的小东西看了两秒,没能看出这是个什么。挑眉,大胆猜测道:“一块黑煤球?”
冯沃霖听乐了,给他竖了竖大拇指:“很有想象力。”
那小东西撅了一下,看起来像是尾巴的东西在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