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对方如何弥补,自己如何自我催眠,都办不到。
&ldo;想要再来一次吗?&rdo;霍子南冷冷开口,&ldo;你救下我,给我治病让我修养,为的也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折磨吧?其实我自认并没有那么值钱,如果可以选择,我宁可不要欠你这天大的人情,即使此刻已经变成一具飘在海上的尸体也认了!&rdo;
潘昱雄呼吸一窒,继而松了手,但仍旧将他圈在臂弯里,语气压抑着恼怒:&ldo;被我喜欢,真的比死还要可怕,还要让你痛苦吗?&rdo;
&ldo;你的喜欢,从来都是用别有用心的馈赠,用威胁和强迫来表达的么?反复无常的凌迟比之于一击致命,到底哪一个更令人不堪忍受?&rdo;
潘昱雄瞳孔收缩,眉渐渐上挑,带着怒意盯着他的眼睛:&ldo;我杀伐决断了半辈子,唯独在你身上后悔了一次,也尽我所能地做了挽回和补偿,可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样倔强执拗认死理的人?无论我做什么都不肯打开这个死结!&rdo;
&ldo;我确实是个固执的人,那么请问你宽宏大量的标准是什么?我躲避退让的还不够吗?难道唯有一切都顺从你的安排,接受你所谓的喜欢,才能算是彻底的宽容?&rdo;
说着,霍子南微微激动起来,双手用力挣脱了他的挟制:&ldo;在你眼中,大约从没有一个人能拥有与你等同的人格,配和你站在同一个高度上谈论是非对错,你看上我,我是不是就只能接受,只能顺着你的好恶做选择?像我这样微不足道的平头百姓,是不是根本就没有权利选择自己的生活?可是潘先生,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无心攀附你这样的大人物,只想拥有一份喜欢的工作,平静的生活,仅此而已!&rdo;
&ldo;平静的生活?他吗?他能给你吗?你跟他在一起,还指望过什么普通人的日子?我该说你傻,还是该说你被什么见鬼的爱情蒙蔽了眼睛?&rdo;潘昱雄冷笑,&ldo;你前一段为什么会出车祸,今天又为什么会站在这里?他有能力让你在腥风血雨的斗争中毫发无伤吗?别他妈的天真了!你一脚踏入黑道,选错人只会让自己枉送性命。他是谁,你和他在一起就能得到平等,就能与他平视么?笑话!他在美国的生活有多混乱,他现在的合作者又是谁帮他运筹的,你以为你了解他多少?&rdo;
&ldo;比你想想的要多的多……&rdo;霍子南脱口而出,想要继续说下去,却又停住了,无论是不是重生,那些佛罗里达平淡悠远的日子,都是只属于他和他之间的往事,不足为外人道。
他很清楚聂辰原先的车队有多么混乱,正因为此,他更相信在这情况下锻炼出的自律性,足以让聂辰在现在的生意场上保持自己的信念和立场。
因此,&ldo;我相信我自己的选择。&rdo;
&ldo;……&rdo;潘昱雄嘴角勾了勾,露出一个几乎不能称之为笑的古怪表情,说:&ldo;很好,这就是你的选择……很快,我们就会知道这个选择是不是明智了。&rdo;
&ldo;什、什么?&rdo;霍子南疑惑,他却没有多解释什么,看了看表,说:&ldo;不早了,回去吧。&rdo;言毕转身,沿着另一条小径往回走去。
霍子南一愣,没料到他这么轻易就放过了自己,这一场原本以为会异常艰难的谈判,居然如此糙糙结束,平静的让人几乎不敢置信。
迟疑了一下,霍子南跟上了他的步子,两人一前一后默然走在树影稀疏的小道上,各怀心事。
转过一处修剪整齐的棕树,潘昱雄忽然停了脚步,惯性作用下霍子南又跨了一步才停稳了,几乎撞在他背上。
&ldo;怎……&rdo;询问的话还没出口,潘昱雄忽然转身,温热的唇不容置疑地攫住了他的,如啮咬一般凌虐着他微凉的唇舌。
&ldo;唔……&rdo;霍子南先是骇了一跳,待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他长驱直入霸占了整个口腔,羞怒之下奋力挣扎,却被潘昱雄紧紧按着后脑,单手将双腕扣在身后,整个人都动弹不得,只得被动地接受他毫无预兆的强吻。
肺部的空气很快就被耗尽了,霍子南头昏眼花,混乱间抬起膝盖狠狠往他两腿间顶了过去,潘昱雄无奈腾出手来抵挡,霍子南趁机甩开了他的唇,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潘昱雄仍旧禁锢着他的双手不放松,一步步将他逼到了凉亭里,背靠立柱紧紧压住了,膝盖稳稳抵住他的双腿,半眯着眼,眼神危险:&ldo;真不知道这么做是对是错……不过有一天你终究能明白的吧……想到要就这样放你走,真是不甘心呢……&rdo;一边说着,嘴唇一边在他的唇上辗转厮磨,恋恋不舍似的用舌尖舔舐他略有些干燥的嘴唇,&ldo;怎么会这么迷恋你的味道,明明是冷淡无趣的人,却比罂粟还让人上瘾……&rdo;
霍子南面色通红,紧紧抿着嘴侧头躲避他的侵略,正挣扎间忽然听到轻微的脚步声绕过棕树丛走了过来。
看见他们的一瞬,花明立刻愣住了,继而尴尬地停了步子,低头退了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