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忭见他赞同自己的提议,心中甚喜,却将郭药师适才的顾虑说了一遍,花荣闻言笑道:&ldo;郭大人忒以把细,纵使那萧保先身处万军之中,倘若自身无备时,我花荣视他如插标卖首尔!也罢,今番实属非常,我便与几位大人去辽阳府走上一遭。&rdo;
郭药师和大忭俱是大喜,有花荣神箭相帮,这萧保先算是有难了。
三人议定。花荣亦命身后所带地百余名骑士照着大忭等人一般施为,一行共五百多骑,旋风一般往辽阳府方向前去。一路追蹑,据王伯龙所说,中途已然几度追近,甚至捉到了高永昌派出护送的官兵。问明了去向确实是往辽阳府,却终究不能追及,眼看着那载着刘辉参议官的船只沿着辽水进了城。
话说这辽阳府乃是辽国东京道第一大城,城广三十里,周围八道门,城墙高三丈,并无城砖包砌,但仍称得上坚固。此地原本是渤海故地。契丹灭海之后留太祖阿保机长子图欲在此为王,号东丹国人皇王,当时居民都是汉户和渤海人居多。至今日,汉人日多,以至于整座外城都号称汉城,分为南北两市,渤海人则是第二大族,因此花荣等五百多汉人到此,亦不显突兀。
这辽阳府既然是东京道首府,石秀在此便也设了人手。乃是一座骡马行,日常收买些马匹往中原去贩卖,利润丰厚的紧。这骡马行在城外亦有牧场,用来放马,花荣等人将坐骑大多寄放在此,军士亦多半留此。只带了数十名得力地,暗藏利刃弓箭,三三两两地进城,向留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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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得府前,见那府第修的着实高大,虽不似中原的什么太师府太尉府一般富丽堂皇。墙却甚是坚厚,四角又有敌楼,防守地煞是坚固。花荣看了一圈,道是无处下手,便遣众军士往那骡马行歇息,四员将便在留守府对面的一家酒楼中饮酒。
这酒楼原是惯作汉家酒食地,便满满排布了一桌酒菜,四人坐在楼上包厢中。边饮酒边低声谈论,眼睛不时溜一溜那高大地留守府,看了半晌,仍旧是不得要领。
花荣不由得叹道:&ldo;倘若相公帐下时迁在此便好。任是那墙再高一丈,他亦视如平地一般。或者是石秀石三爷到此,此事也须难不倒他,惟是我等皆学的那长枪大箭地功夫,这等高来高去的勾当不曾做过,今番决撒了。&rdo;其实他在梁山泊也参与打劫地,不过以他的身手和地位,一般只负责对付难啃的骨头,乃是专业战斗人员,自不懂得这些功夫。
王伯龙马贼出身,算是半个专业人士,献计道:&ldo;三位大人,小人有一计在此。白日人众,须不得行事,待天色暗了,我偷偷溜到府后放起一把火来,那留守萧保先必定率人出来救火,到时火光中花大人赏他一箭,不就完事?&rdo;
大忭思虑较细,却道:&ldo;却是不妥,如此施为,那萧保先自然是不得活了,只是夜晚城门关闭,一旦失了留守,全城关门大索,咱们这许多人如何出城去?&rdo;
王伯龙想了半天,亦不知到时如何出城,只得接着喝闷酒,四人你一杯,我一杯,不片时便喝干了一坛酒。郭药师拍桌子唤小二送酒,那小二少停进来,王伯龙看了便笑:&ldo;你这小二,适才还好好的,为何片刻之间,眼睛便中了两支乌头箭?&rdo;原来那小二两眼都是老大乌青,显然是被人打了。
小二苦笑道:&ldo;客官莫要说笑,此乃楼下那几个少年儿手贱打了,天若见时,叫他几个手上生烂疮。&rdo;跟着又是一串言语,店小二本就是言辞便给之辈,这下心中怨愤交加,骂地格外狠毒。
花荣听了一会,便笑着打发他去了,侧耳听了听,道:&ldo;楼下果然有一群少年在那里高声饮酒谈论,却不知说的什么,隔着楼板听不大清。&rdo;
王伯龙是他部下,自来拍他马屁地,便即起身到楼梯口去听。少停回来,低声道:&ldo;三位大人,这些少年都是渤海人,在那里骂留守萧保先一意偏袒汉人,欺凌当地渤海人,夺了他们家中牲畜粮米不算,还打伤了人,他们来此告官,萧保先理也不理,因此在那里叫骂。&rdo;
辽东比年歉收,各族间矛盾激化,攻杀之事时时有之,象这样只是财物纠纷的还算是好了,外面多少事情都是引发了大规模的战斗,故而几人初时都不以为意。过得片刻,花荣忽地抬起头来,面有喜色:&ldo;险些儿差了,要见到萧保先的面,岂不正在这几个少年身上?&rdo;
三人一听都是不解,花荣便叫大忭和王伯龙,如此这般吩咐了一番,二人这才明白,点头便去。花荣又唤史文恭,叫他速去安排余下军士趁日头快些出城,到牧场处备好马匹相候,史文恭亦去了。
花荣自在那里饮酒,那店小二见连续走了三人,只剩下一个,心中不迭叫苦:今日难得生意好,偏生楼下一群大虫,满面凶相,吃完了也不晓得给不给钱,楼上这几个又走的只剩一个,这一个看来白面净净,倒象是个有钱的,不过也说不定就是白吃的,面善好欺人呐!
花荣自不晓得这小二心里嘀咕,自顾饮了一会酒,便听见王伯龙地声音在楼前响了起来,说是有人撞了他还不道歉,好生无理。跟着就是大的渤海腔调瓮声瓮气,倒打一耙说王伯龙踩了他地脚好不疼痛,言语中已是不干不净带了些脏字,更牵涉到&ldo;汉人都是如何如何&rdo;这类民族歧视地腔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