歹徒当场死亡,赫术的肚子鲜血直流,云妃一脸惊恐地扶着皇帝,尽管皇帝没有受重伤,只是皮肤划开了一点而已,所有人都围在皇帝身边,而赫术那头,没人留意。
没人知道赫术当时在想什么。有人将他抬到太医床前时,他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事发后,暗卫发现了皇后的行刺纸条,目标是云妃。这下好了,云妃没有对手了,皆大欢喜也?
赫若冬正在洗漱的早晨,皇宫突然大乱,浓烟四起。他惊恐地跑下楼,一路看着变形的尸体,脚步越来越快,他站在皇帝的御书房前,不可置信地看着熊熊大火里,摇摇晃晃地钻出无数干瘪的枯尸,往四处杀人,赫若冬心一横,冲进了火焰内。路上踏着一堆堆不知是谁的尸体。
里面,赫术坐在椅子上,双手掐着云妃的脖子。
&ldo;哥!你干什么!快放手!&rdo;
云妃的嘴角流着血,从喉咙里挤出声:&ldo;孩子……孩……子,发生……了……什么……&rdo;
&ldo;母妃,你那么爱皇上,那就陪他去吧。&rdo;赫术微笑着,仿佛母亲终于要解脱了一样欣慰。
一个陌生男人挡住了赫若冬的去路,赫若冬决定跟他拼了,奈何一阵浓烟包围了他,一吸全是毒气。
等他醒来时,偌大的皇宫已经变成一片废墟。
赫术拍了拍他的脸颊:&ldo;你命挺大。&rdo;
&ldo;母妃呢?&rdo;
&ldo;死了。&rdo;
&ldo;你为什么那么平静?&rdo;如果赫若冬能动,如果他能举起手来,他一定要往赫术脸上抓出道道血痕。
&ldo;阿冬,皇位让给哥哥可好?一直是我让着你,把最好的东西给你,这次,你把皇位让给我吧。&rdo;赫术坐在地上,语气和蔼,仿佛在和赫若冬闲谈,明明是皇位那么重要的事,听他的语气就像要赫若冬让一个鸡蛋给他。
&ldo;这是你一直想要的吗?&rdo;赫若冬微弱的声音里,透着一丝难以置信,他从来没想过赫术会想要皇位,他以为赫术只是想要健康而已,&ldo;你要的不是皇位吧?&rdo;
&ldo;皇位对我来说只是延续生命的工具而已,我至始至终都把身体健康摆在第一位,我想要活很久,我不想死,你能明白这种感受吗?我从没真正活过,我一直在与死亡抗争。过去的我已经死了,从今以后的每一个日子,我都不想被死亡束缚,我要活着,直到很久很久……&rdo;
……
哥,哥,赫若冬紧咬着嘴唇,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用无数人的生命延续你的生命,会遭到天谴的,赫术,你现在和死了没什么两样……
赫若冬想说的话太多了,但都没说出口。说再多也没有用了。
第49章祖坟
幕禾的头像小鸡啄米似的一顿,醒了过来,挠挠头发心说自己居然跟赫若冬一样站着睡着了,不由自主地用手指勾乱了一撮发丝。赫若冬看着幕禾顶着蠢毛跨出门槛,身形摆出了要跟上的姿势,但而后又靠回了墙上。
这个时间,白离也该来了。赫若冬的思绪重新回到了记忆里。
幕禾一出门,就被阳光捕获了个正着,眯着眼望向太阳,时间刚刚好,可以去附近溜达一圈。不知为何,涉及到国家大事的问题时,她就像透明人一样不参与任何事,如潇洒活神仙的她也会皱起眉头,毕竟关乎到无数人的性命,慢不得又快不来,尤其是像这样的空闲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安排。习惯了扎进深海的沉重,路出水面时便不习惯了。可人活着就是为了不断地向上游,抛弃掉不必要的沉重,吸一口新鲜空气、看看水里自己的模样呐。即使是一会儿也好,幕禾想要彻底地为自己而活,不为任何人牵绊。
人的忧虑是无穷的,但不知为何,多晒太阳晚上睡得更好、心情也会变得更开朗。幕禾一脚踏进树林的草丛里。
鬼狱附近的树林被砍得稀疏,杂草丛生,大概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树都用来建造监狱了。幕禾走近一颗断树干,蹲下,数了数上面的年轮,看看地上的影子,确定了方向后继续走。附近有流水的声音,幕禾决定去那喝些水再洗个澡,身上的衣服已经污迹斑斑,再这样下去快成街边乞丐了。
淳淳流淌的溪流冰冷异常,幕禾刚把脚深入水中,就被一声&ldo;停住&rdo;制止了,原来是旁边有位少女要喝水,幕禾决定到下游去洗澡,路过少女的时候多看了一眼,略感熟悉。
&ldo;半年不见,也不见得你被养肥一点。&rdo;
&ldo;啊?!&rdo;幕禾认真盯着少女的脸看了一会儿,原来是那个守财奴盗墓贼,&ldo;什么叫养肥一点?我看起来像是无所事事的人吗?&rdo;随后又觉得确实如此,但嘴上还是要辩解的,万一别人信了呢。
&ldo;小白脸,你知道这趟旅途意味着什么吗?&rdo;盗墓贼撸起裤腿踩进水里,像踩上了一面纸布,水面被压皱,露出纹脉,&ldo;你知道你自己扮演着什么角色吗?如果失败了,你的下场是什么?&rdo;
&ldo;呃,其实我连敌方头目都没见过,只见过鬼童和枯尸。&rdo;幕禾也想过那些问题,经常想,没有结果,于是厌烦了,干脆听天由命,&ldo;我不知道。&rdo;
&ldo;你就是个移动血库。&rdo;盗墓贼瞪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