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荣见陆安答应,好歹没有再过分的行为,看着陆安胳膊上被他握红的皮肤,一片白皙中显得更加触目惊心,他心里的躁动有增无减,仍旧是有点生气地戳了戳陆安脑门,教训孩子似的说道:“非得吃点苦头才服软,你以前的乖巧都哪里去了?都装的不成。疼吗?”
陆安抱着膝盖蜷缩在偌大的浴池一角,纤长的瘦胳膊瘦腿,显得格外脆弱,他瞪着黑漆漆的眼睛有些戒备地盯着薛荣,紧紧抿着嘴唇根本不搭话,弄得薛荣觉得自己跟欺负弱小少年的恶棍似的,薛荣往微凉的浴池里又添了点热水,瞥了一眼鹌鹑似的陆安,给他找好更换的衣服就出去了。
瞧见薛荣出去,陆安这才大口呼吸松口气,磨磨唧唧洗好澡,换上薛荣拿进来的家居服出去,看到薛荣没在房间,便趁着空档给毛豆打了个电话,他心慌得很,需要找个人说说话,除了毛豆,也找不着别人了,虽然毛豆能起到的效果非常有限。
电话接通得倒是很快,陆安说着:“你猜猜我在哪儿?”毛豆自然猜不到,陆安报出地址和酒店名字,说着:“就上次我跟你跑来玩的地方。”
毛豆问着:“不是很忙吗?你又去那里干什么?上次待了一个多月还没玩够?不是我说你怎么有时间歇假了?”
“因为答应要跟薛荣结婚,走这边同性婚姻的程序,他的提议,我没异议,就过来了。”陆安说得平静,毛豆听后半晌无言,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只能问道:“那你对他,是不是还算有点余情未了?要是那样,倒也能接受,一个萝卜一个坑,薛荣虽然毛病不少,不过他到底是能在关键时候帮你的人,安安,你要是还有以前的感情,我觉得还算说得过去,要是彻底死心了,还要硬纠缠在一起,就未免太憋屈了。”
陆安说着:“薛荣以前就说过,所谓婚姻形式说到底就是利益交换,我用他的资金,他睡我,不过是在交易的时候披上冠冕堂皇的外壳,不再牵扯感情,我其实更轻松。”
“薛荣那货,不会对你真的上心了吧?”毛豆不放心地问着。
“无所谓,随便他吧,等公司挺过去,我筹足钱还债,就结束跟他的协议。”陆安仍旧说得平静,毛豆却听得心里异常难过,变故之后的陆安,已然脱胎换骨,不见得是变得更好,只能看到他承受着千钧压力一夜成长,绷得像欲断的弦,平静中不见曾经的活力和青春,年纪轻轻已然沉淀出暮年似的灰蒙和落败,毛豆看得清楚,身为亲近的朋友,却也没有力挽狂澜改天逆地的本事,只能言语宽慰。
俩人皆是沉默,毛豆叹口气说着:“安安,对不起,我没有能力帮你,你别太委屈自己,实在不行,就把应付不了的放手吧,大哥不会怪你,他会更心疼你受委屈。”
陆安笑了两声,说着:“我没事,你怎么样?”
毛豆又是叹气,说着:“我在考虑怎么跟暴君和平分手,他那脾气你知道,我们磨合了将近十年,仍旧吵吵闹闹,最近觉得有点疲倦了,想想以后要这么再磨合一辈子,就觉得心塞,还不如各人给各人留出余地,好聚好散。”
陆安劝道:“你们有感情在,凡事多沟通着,别冲动。”
毛豆应着,仍是不放心陆安,陆安说着自己没事,两人又相互叮嘱几句,陆安听见门声,就挂断了电话。回头一看,果然薛荣回来了。
薛荣也换了休闲衣服,就像当初陆安迷恋他时候一样,带着点痞雅的雍容气度,身材高大修长,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好身材,脸也是个耐看的帅气模样,光看皮囊,也不枉陆安迷恋他那么长时间。
陆安有些不自在地放下电话,别过目光看向窗外,说着:“外面是不是要下雨了?看着海风不小。”
“想出去走走吗?风太大了,等天气好些再出去。叫餐厅给你煮了粥,待会喝一点垫垫胃,吃不惯的话你就借厨房自己做点东西吃,手艺那么好,大旱三年饿不死厨子,你怎么能饿着自己呢?好不好?”薛荣絮絮叨叨好脾气地劝着陆安吃东西,他刚才又给谭枫打了电话,谭枫吓唬他千万别弄得小家伙得厌食症,能要人命还不好治疗,薛荣被谭医生一通警告,立即深刻反省,觉得好好收敛脾气,放下架子哄孩子似的好好劝劝。
薛荣平时不是多话的人,更不会问出“好不好”这种怪腔怪调的商议话语,陆安听到,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莫名其妙地看着薛荣,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不过对方态度这么缓和,他倒也不好板着脸小家子气似的找茬,点点头说着:“我没不吃饭,就是偶尔没胃口,机场快餐高热量又油腻,加班的时候为了节省时间天天吃快餐,看着汉堡三明治就没食欲,不是故意不吃。”
薛荣没想到陆安竟然这么乖巧地解释一通,颇有以前那个跟在他屁股后面讨好伺候时候的小屁孩影子,心里震动,想着原来怀柔政策这么管用,他拿起沙发上的毛巾走过去给陆安擦着头发,陆安规规矩矩坐在沙发上,像个老实的宠物猫咪,任由主人力道颇大地□□着头发,薛先生没伺候过人,给陆安擦头发擦得陆安头皮发疼,陆安被他揉得摇头晃脑,小声说着:“别晃了,头晕。”
薛荣嘴角勾了丝笑容,停下来,用手掌按了按陆安发顶,问着:“给谁打电话了,我看你心情都好很多,毛豆吗?”
陆安点头,说着:“嗯,毛豆跟他那位最近吵架,说要分手,他们都一起十多年了,我觉得可惜,就劝了两句。”
薛荣把陆安抱到自己胸前搂着,说道:“为什么觉得可惜?难道因为相处年头长,就必须得继续在一起,哪怕已经没有感情了?”
陆安懒懒道:“不是谁都跟你一样。”陆安听到薛荣的言语,脑海中闪现出的是唐洛,他很长时间都以为唐洛是薛荣最珍视的人,捧着的时候那么用心,瞧着像是恨不得把所有最好的都给他,没想到薛荣说弃就弃,断得干干净净,谁能想到他们之间是相识数十年的感情?陆安知道薛荣不是什么长情的人,得到与抛弃,不过是转念之间,怎么可能指望这种人去相信长相厮守?陆安答应薛荣建立婚姻关系,便也是觉得薛荣不过是图一时新鲜,等过段时间,自然会主动解除这层束缚。
薛荣不会知道陆安的心思,他现在被软软糯糯顺从又乖巧的陆安弄得浑身燥热,忍不住亲着陆安软软凉凉的耳垂,低声问着:“我怎么了?又对我有什么意见,说出来听听。”
陆安被他咬得身子僵住,他耳朵敏感得很,一倍亲就起反应,偏偏薛荣故意从最敏感的地方下手撩拨。片刻后,薛荣的手已经从衣摆下摸了上来,他很熟悉陆安敏感的地方,几下抚摸,陆安紧并着腿,咬着嘴唇,浅浅的呼吸都急促起来。
他跟薛荣分开半年,又到再次遇见相处月余,陆安不知道薛荣是刻意给他缓冲的时间,还是为了别的什么缘由,除了薛荣偶尔强势地搂搂抱抱讨个亲吻,俩人没有真正做到最后一步。说实话,要是一开始薛荣立刻就要他□□,陆安还真是有点接受不了。现在估计薛荣觉得时机也差不多了,所以才安排这次出游,再次滚上床,看来是躲不过的事情。
跟前男友重新上床的理由,不是重燃爱火,不是久别重逢破镜重圆,而是出于利益交换,陆安也说不出牵扯感情跟牵扯利益,哪个会更难过一些,重新跟薛荣接触那会,心里非常抵触,可现在,薛荣真的再次触摸他的时候,他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以接受。
过去的欢乐和酣畅早就深深镌刻到骨髓里,陆安闭上眼睛,想着就当对方不过是个能给他带来短暂快乐的陌生男人。薛荣能娴熟地勾起他紧绷身体中的原始渴望,他现在真的非常需要来一场不管不顾的堕落,想要那刻短暂又颤栗的极致释放,在那个顶点的时候他头脑中一片空白,没有重重顾虑,没有痛苦的失去,没有挣脱不开的牢笼,天地空茫,只有他一个人自由地飘然喘息,酣畅淋漓得像是冲洗了所有的骨髓筋脉。
陆安勾住薛荣,紧贴着对方的腰身,窝在薛荣颈窝里发出低低呢喃,带着可怜兮兮的哭腔,把全身都交付给薛荣,他自己都毫无知觉早就哭得一塌糊涂,脸上全是濡湿一片。薛荣动作愈发轻柔小心,说实话他时隔这么久重新抱陆安,真是想横冲直撞把人彻底办得呼天抢地,可是刚开始没多久,小家伙就闭着眼抱着他开始哭,像是无意识地本能反应,哭得那里都一抽一抽的,薛荣心底叹息,觉得小东西算是终于找到了个宣泄口,也算是个破图。
谭枫知道陆安家里遭到变故之后根本没有流露悲痛的机会,为了家里事业,眼泪一直憋着,谭医生临行前特意叮嘱薛荣,说陆安自我压抑得厉害,再不疏导,精神状态会越来越差,保不准会有什么更严重的病症。薛荣原本就不是顺着人的脾气,在机场以为陆安玩逃跑,已经朝陆安发了一通脾气,之后看到小东西被吓得蔫儿吧唧,心里挺后悔,正愁着没法子,没想到做ai倒是做出效果了。
薛先生暗叹,早知道这样能叫他宣泄宣泄,就该早点把他弄床上去,简直不该顾忌那么多,天知道他憋得多难受!
薛荣拿出惊人自制力,不急不躁地慢慢引导着陆安,到底是极其熟悉的身体,薛荣让陆安释放了几次,看小东西累得意识都开始模糊,哭得连抱住他的力气都没了,这才猛烈撞着结束这轮。陆安抽哒哒闷闷哼了两声,软趴趴闭着眼睛靠在薛荣胸前,薛荣亲了亲他,哄道:“累了就睡,好好睡一觉。”
陆安没有应答,是真睡过去了。
薛先生心情大爽,瞧着陆安沉睡的模样,心里成就感不亚于在事业上取得了丰功伟绩,他知道陆安睡眠不好,最近更是天天靠吃安眠药入睡,既然这种方式能叫他安稳入睡,他倒是不介意每天晚上都来一发,嗯,或者几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