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小团子已经在楼下了么?
乔安年于是跟张倩柔两人一起下楼。
今早太阳可能从东边升起了吧,乔安年罕见在饭桌上见到了挺长时间没见着人的贺惟深。
贺惟深还是人模狗样的,在家也穿的商务衬衫,不同的是,这人在家没系领带,领口的袖子也松了两颗,整个人瞧着放松又慵懒,有一种成熟男人特有的魅力。
不过男人长得好看什么用啊,这人一天天地也不着家。
小团子也坐在饭桌上,这父子两人,还是谁也没跟谁说话。
倒是乔安年拉开椅子,跟张倩柔两人相继落座以后,贺惟深主动笑着问了一句:“这次回去,玩得开心么?”
乔安年没想到贺惟深竟然还会“寒暄”,“挺开心的。”
“看出来了。”
乔安年眼露困惑,这还能看得出来?
贺惟深像是看出他心中所想,笑睨了眼贺南楼:“小楼比之前黑了一点。小楼不喜欢户外活动,他既然能在冬天晒黑,说明这次回去,他玩得还可以。”
乔安年转过去看小团子,好像……是黑了,一丢丢?
不过贺惟深这个人也挺神奇,平时对孩子不管不问的,竟然还能知道小团子不喜欢户外活动。
贺南楼讥诮出声:“你很了解我么?”
恶心。
来自当事人的吐槽最为致命。
气氛一时有些微妙,张倩柔想说些什么缓和下气氛,可她的身份到底比较尴尬,只好默默给父子两人各自夹了一一尾虾。
乔安年还挺好奇贺惟深的回答的,他竖起耳朵,哪曾想这人根本不按常理出牌,盯着贺南楼缺了一颗下门牙的牙齿,“你下门牙掉了?”
贺南楼冷声道:“放心,你以后也会掉的。”
乔安年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还挺疑惑,贺惟深又不是小孩子,掉什么牙?
等反应过来时差点笑出声。
这孩子太损了啊!
人可不止是孩童时期会掉牙,老的时候,可不是也会掉牙么。
不同的是,老了以后一旦开始掉牙,可就再也长不回去了,像是一根在人世间扎根太久的斑驳的老竹子,无可避免地衰朽下去。
贺惟深竟然也没生气,反而笑着说了一句,“那可不一定,我未必能活得那么长。”
乔安年:“……”
这还是头一回听见有人这么咒自己的。
张倩柔不大赞同地蹙了蹙眉心:“惟深,这马上就要过年的,你又何必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贺惟深笑笑:“死生无常。人活着,就会又咽气的可能。”
这一句话说得哲理又混账。
张倩柔也不说话了。
她以前不懂惟深,现在依然还是不懂这个男人。
贺南楼眼露讽刺,他重生之前,贺惟深都还活得好好的,不像贺端,靠机器吊着一口气……
…
贺惟深这次破天荒地在家待了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