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太分析道:“既晓得老田一定送上门来,又知他将在出关后一个阔河段截袭,如纵横天下的邪帝仍想不出屠田之法,邪帝仍可混下去吗?”
龙鹰反问道:“你说得他在水底像长了翅膀的老虎,如何可破他的‘明暗合璧’?”
符太道:“所以我说,这场水战不可以没有老子。你奶奶的,这么好玩的事,竟敢不预我一份?”
龙鹰认瘪道:“千错万错,是我的错。你奶奶的,田上渊是你的嘛!当然由你想办法。”
符太道:“记得我刚说过,对老田来说,最理想是在大河中间沉船,那游往哪一边岸,都是那么远。告诉我!有何办法令沉船发生在茫茫大河的正中处。”
龙鹰动容道:“小子果然想得周到。”
符太道:“老田练成‘明暗合璧’,已变成水里最可怕的异物,给他附在船底,将成附骨之蛆,当水面的敌船将我们赶往适当的位置,凭他的‘血手’,可把我们的船劏开。他奶奶的,掉落水时,他来个以逸待劳,精挑细选,我们不遭毒手才怪。哈!现在当然是另一回事,是机会来了。”
目光投往广阔的龙池,叹道:“我要改到这里来洗澡。”
龙鹰沉吟不语。
符太道:“我要在龙池练几天水底功夫,方可以告诉你破田之计。”
龙鹰双目爆起异芒,道:“太少该是老田命里注定的克星。哼!老子就来个坚壁清野,再与老田在水底决一雌雄。”
第十一章关内风云
龙鹰离开兴庆宫,展开脚法,朝天一园去。
“夺石行动”发生那天的早上,闵玄清在七色馆外截他,还以座驾送他一程,当时曾敷衍地说晚上找她,又指若爽约,会有个很好的理由,其时想到的好理由,自然是陆石夫的遇刺。
这几天忙得头出烟,没去找她奉告理由,现在离京在即,在情在理须向她交代,遂趁此空档,往访天女。
虽说和天女的关系,出现转折变化,情转薄却仍是有余未尽,故上次道室密话后,离开时强烈地想到男女之欢,正是被天女的娇美体态激发,受她道功牵引。
龙鹰翻后墙进入天一园。
天女左右不乏武功高强的修真之士,龙鹰不得不特别小心,踏足后园,展开灵觉感应,朝天女的香闺潜去。
走了三、四丈,心现警兆。
此时他对园内环境,了然于胸,毫不犹豫往左闪移,伏在一丛茶花矮树后,刚隐起来,人声足音,自远而近。
龙鹰认得说话者是杨清仁,暗呼好险,如快上一线,摸到天女香闺所在的楼房处,被老杨察觉,将百词莫辩。这家伙身为顶尖级的刺客,警觉性异乎其他同级数的高手,也是可潜至近处仍能瞒过龙鹰耳目者,但当然骗不倒魔种。
龙鹰竖起耳朵。
两人于离龙鹰十多丈远,位于园子中央的跨溪小桥上止步,凭栏细语。
杨清仁关切的道:“玄清心事重重,所为何事?”
闵玄清浅叹一口气,道:“还不是我道门的事,河间王不用理会。”
杨清仁语重心长的道:“道门的事,再非止于道门,而是政治,也是玄清一直竭力回避的。道家修真,专讲闲适自然,玄清千万勿强求。”
龙鹰暗骂卑鄙,道门因洞玄子坐上道尊之位而来的劫难,根本是杨清仁一手造成,还在“猫哭耗子假慈悲”,着闵玄清勿要理,天理何在?
不过,亦晓得天女是搪塞之言,令她心烦的是自己,但怎可说出来。幸好龙鹰没和她旧情复炽,否则更难瞒过与她有亲密关系的杨清仁。对男女事洒脱如天女者,仍难过情关,可知情是多么难懂的东西。
人性有多复杂,情就是那么暧昧难明。
闵玄清淡淡道:“哪到玄清理会?今次河间王来找玄清,有特别事吗?”
偷听着的龙鹰暗呼痛快,闵玄清这般说,显示两人最近一轮日子少有往还,现在天女等于下逐客令,杨清仁稍有骨气血性,该知机离开。
闵玄清向爱奇人异士。英雄美人,自古已然。龙鹰、杨清仁赢得天女青睐,皆因他们均为人中之杰。可是,神龙政变之役,龙鹰完全绝对地将杨清仁比下去,闵玄清岂能无感?此事之后,两人关系肯定大不如前,仍可保持一定的接触来往,皆因杨清仁在近,龙鹰在远,且天女以为龙鹰永不到西京来。
故此,龙鹰不在犹可,现则不单近在眼前,还告知她“仙门之秘”,天女心神被夺下,自然而然在对杨清仁的态度上表露出来。这个情况,正是龙鹰想避免的。
杨清仁怪罪“范轻舟”,非没根据。
龙鹰心内苦笑,之所以感到痛快,是心内的嫉妒作祟。妒忌之心最常见,圣人难免,只在程度的差别,甚至有人因此失去人性,若如人心内隐藏着那随时可发作的兽性。
杨清仁若无其事的,从容道:“来见玄清,有个坏消息,幸好仍未算最坏。”
闵玄清的心神立被他吸引,沉着的道:“指哪一件事?”
龙鹰闻之心酸。
以前的闵玄清,多么逍遥自在,游戏人间,逢场作兴过客般的来去自如、轻盈潇洒。俱往矣!
眼前的闵天女,没哪件事可令她快乐起来,自己正是令她心烦的事之一,重重打击下,无复当年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