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枝三寸许长的针,躺在无瑕雪白的玉掌上,明显有首尾之分,针尖锋锐,尾端转宽,铸工精细之极,是掺入铜料的钢针,硬里含柔,令人见之生畏。
龙鹰探手从下而上抓着她玉掌,另一手以两指拈起钢针,顺势将她的手拉近,俯头吻她掌心。
无瑕怕痒似的猛地缩手,挣脱他的掌握,脸蛋红起来,低声骂了连串龙鹰听不懂的方言,字字清脆利落,如珠落玉盘。
虽然明知不是什么好说话,龙鹰如听着远古祝巫的神咒,字字受落,得意洋洋的把针移到鼻端下,作嗅状,道:“大姊真香!”
无瑕骂了句他明白的“死无赖”后,又像个没事人似的,笑吟吟瞧着他。
“叮!”
龙鹰不知用了什么手法,将钢针以指弹上上方,针转如轮的朝屋梁升去,于及梁前回落,最后再一次给龙鹰捏在两指间,整个过程没看半眼的,然用眼看也难那般的恰到妙处,精准无伦。
龙鹰正容道:“小弟有一事大惑不解,向大姊请教。”
无瑕没好气道:“最好勿说出来,你有何好话?”
龙鹰笑道:“那就要看大姊对小弟是否真情真意,否则好话也变得难以入耳。”
无瑕白他一眼,似嗔似喜的,动人至极,道:“你乱吻一通的,还在恶人先告状。”
龙鹰讶道:“如果每一吻事先须征求大姊同意,恐怕到今天仍亲不到多少口。”
无瑕忍俊不住的“噗哧”娇笑,两眼上翻,坐到床缘,娇憨可爱。
龙鹰移到她旁,挤着她香肩诈癫纳福,满足的吁一口气,又把钢针挪至眼下,仔细端详。
碰碰她香肩,问道:“为何亲手心如此小儿游戏的事,大姊反应这么大,脸蛋也红起来?”
无瑕大嗔道:“还要问?”
龙鹰知所进退,忙道:“不问!不问!”
他当然晓得自己做过什么。
刚发生的,是个试情的小验证,是出奇不意的突袭,看无瑕在无防备下,对他能扰其芳心的魔气反应有多大,答案是“不堪一吻”,因而大发娇嗔。
和无瑕一起的每一刻钟,时间溜走的速度以倍数增速,光阴苦短。
离开因如赌坊之际,他想过返兴庆宫,或找个宁静的河畔,趁日落前赶读《实录》,可是,最后仍是到了无瑕的香闺来,在于无瑕的吸引力,若如森林里的美丽精灵,水内专事诱惑男性的水妖,教人明知危险,仍难以拒绝。
此时碰着她香肩,嗅吸着她迷人的气息,哪还知人间何世。
自己对她愈见沉溺,幸而她好不了他龙鹰多少。
偷吻她掌心的剎那,她的抖颤一丝无误地告诉他,触碰的是她“玉女之心”的至深处。
无须任何语言的接触,对话的是他们的心灵,龙鹰超凡的灵觉、魔感,钻进了她芳心内的神秘领土,记忆深处的天空、海洋和原野,宽广深邃。
无瑕的声音在耳边轻柔的响起,道:“要从一根管子里,将这样的一根钢针吹射出来,横过逾二丈的距离,去势没减缓分毫,必须以真气贯注钢针较宽的尾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