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吕方近前,又低声说:“幼熙小娘子这些时日茶不思饭不想的,怕也是想您呢!”
吕方心里还真有点儿波澜。
不过也有自知之明,陈幼熙茶饭不思,肯定不会是因为想自己。
就算是想,也只是想自己替她赎身。或者是埋怨自己没能替她赎身。
他笑眯眯,道:“今日本少不是来喝酒的,只是顺道向大娘你问个事。”
许大娘愣道:“什么事?”
吕方道:“咱们宁远县有家清溪坊,你知道在哪不?”
“清溪坊啊……”
许大娘脸色有些古怪起来,“吕少您打听这个做什么?那糙酒,哪能入您的喉咙。咱们醉花楼近日从潭州好不容易弄来两坛登州的朝霞酒,是东家费了很大力气才弄来的,可是特意嘱咐老身要留一坛给您呢!”
“你们东家有心了。”
吕方笑道。
心里却也不禁感慨这个何二会做人。
登州离着潭州天遥地远,朝霞酒怕是在潭州都不多见,何二能弄来两坛,还特意给自己留一坛,着实有心。吕方知道,这家伙是在为陈幼熙赎身的事情,再有自己醉花楼遇刺的事情赔罪。
花这样的心思,不是百十两银子可以相提并论的。
虽然何二长得丑,但他还真的很难对这识时务的家伙生出嫌恶的心思。
想了想,又说:“你告诉你们东家,小娘子的事情本少能够体谅他的难处。至于刺客的事情,现在也水落石出了,贺家父子已经离开宁远,本少不会再怪到你们醉花楼头上。”
“多谢吕少,多谢吕少了。”
许大娘连连说,老脸上满是喜色。
显然,她已经知道贺正词父子被逼出宁远的事。
然后便忙回头对一小厮喊道:“快去将东家房里放的那坛朝霞酿搬出来。”
“不急。”
吕方摆摆手道:“酒,留着本少晚上再来喝,让小娘子陪我。本少现在去清溪坊有事。”
许大娘又是微愣,但不敢再多问,只又对里头喊道:“谁知道清溪坊怎么走?”
有正在擦地的小厮抬起头,低声道:“我知道,就在我家附近。”
许大娘道:“那你带吕少过去。”
那小厮默默放下抹布,走到吕方近前。低头站着,显得卑微。
这年头,在醉花楼这样地方做小厮的,大概都是实在没什么谋生出路的。
哪怕稍微有些门路,也会选择那些正规酒楼,免得受人非议。
当然,最不济的还是龟公。是这个世道的最底层。
“走吧!”
吕方不再和许大娘多说,对小厮说了句,转身出门。
小厮忙在前面带路。
许大娘看着吕方渐行渐远,眼中疑惑,嘴里嘀咕,“他去清溪坊做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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